“這不是夢?”落玉僵硬地扭頭打量四周的環境,這才發現自己确實不是在那個小院落的屋子裡,而是在又寬敞又漂亮的行宮的寝室裡。
可她怎麼又回到這裡來了?
她明明還在小院落的涼椅上賞月觀星,怎麼一覺醒來就在行宮了?
究竟哪個是夢?哪個是真實的?
宇文少虞輕輕拍了拍她的臉,“睡傻了?”
落玉怔然點頭:“……或許吧。”
宇文少虞忍不住笑:“朕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酥酪,快醒醒神過來吃。”
雖然還懵着,但絲毫不影響落玉對吃食的敏感度:“好的。”
吃着美味的酥酪,身邊是宇文少虞,她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難道在小院的十天裡都是她一場夢嗎?
“好吃嗎?”宇文少虞在一邊問,“還要不要再來一碗?”
“再來一碗。”
落玉吃着酥酪,想旁敲側擊一下宇文少虞,但是宇文少虞的反應讓她更覺得自己是大夢一場。
她根本就沒有被人擄走過,也沒有見過王婆子。
等等,溫泉旁邊不是有個地道嗎?
她找了借口打發走了宇文少虞,忙帶着碧羅去了溫泉,但是卻沒發現那個地道。甚至她還讓小太監們拿着鐵鍬去挖,也沒挖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真是我睡糊塗了嗎?”
“娘娘,”碧羅打斷她混雜的思緒,“您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落玉的思緒馬上回攏:“暖鍋。”
而在她混亂又享受美食的時候,安甯也醒了過來。
當她發現自己身處陌生之地的時候,又驚愕又茫然無措。
她也覺得自己身處夢中,但打了自己一巴掌之後,疼痛讓她知道這不是夢。
恰逢王婆子過來給她送飯,“吃飯了,今早吃牛肉湯。”
王婆子剛把湯碗端出來,安甯一把抓住她的手,湯碗從王婆子手上跌落,湯水撒了一地,“我要見左相!帶我去見左相!”
王婆子被她這樣子吓到了,“你怎麼知道左相的?”
安甯此時的臉色異常可怖:“告訴左相,安甯要見他,你告訴他,他會來的!”
王婆子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但這些天的相處讓她多少變得好說話了,于是答應替她傳個話。
左千秋得到消息來了之後,得知眼前這個人是安甯後,一直以來遊刃有餘的表情也近乎破裂,“你是怎麼回來的?”
安甯焦躁不已:“我也不知道。我睡了一覺,等我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這了!”
左千秋覺得事情朝着糟糕的方向走,既然安甯在這,那那個赝品呢?
她在哪兒?
難道是在皇宮?
如果她真的是在皇宮,又是誰發覺了事情的差錯,将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了回來?
他腦海裡想過一個人:宇文少虞。
但是很快被他否決了。
宮中他安插了不少的探子,宇文少虞的一舉一動他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宇文少虞還沒那麼大的本事在瞞着他的前提下将兩個人悄無聲息地換回來,那又會是誰呢?
他一時沒有頭緒,但也知道安甯這步棋算是廢了。
當初他讓女兒去拉攏甯貴妃,但是被她拒絕了。後來又出現一個安甯,他把安甯送回宮,又不殺了那個赝品而是留着她,就是為了日後掣肘安甯。
但現在,一切都無濟于事了。
既然這樣,那就用掉這顆棋子除掉宮中那個赝品。
左千秋說:“事已至此,再多問已經沒有任何益處。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左相請說。”
“你入宮指認甯貴妃,把她徹底拉下台。”
安甯大驚:“可這樣我也會死的!”
“隻要你一口咬定是她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對你施展了巫術,你對此毫不知情,我可以保證能護你安全無虞。”左千秋說,“等此間事了,我可以請職讓你做回安甯郡主,如何?”
安甯靜默地看着他,她心動了。
入宮後親身感受過宇文少虞的喜怒無常,她一飛沖天的熱血早就冷淡了下來。
能做回安甯郡主,她日後也是衣食無憂,總比現在見不得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