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在外面聽了一會兒，笑得肚子疼，這些老教授真好玩。

家裡來了客人，肯定要多做幾個菜的，琳琳給師母幫忙做菜，多燒了幾個，師父看到菜多，那必須來點酒：“琳琳啊，你瞧，這兒這麼多客人長輩，今兒再開一壇？”琳琳給師父釀酒的時候就說好了，喝多少琳琳說了算，不能多喝，所以師父的開瓶權都在琳琳手裡。

劉教授說：“得了，你還有什麼好酒！我帶了兩瓶茅台，哥幾個喝這個，免得都便宜了老徐！”

徐師父最不樂意别人說自己不好：“嘿！你以為你茅台有多好，我徒弟給我釀的藥酒才叫好呢！你們想買都買不着！”

張教授來的時候，醫鋪都收攤了，也沒看過琳琳看病，有心看看小丫頭的水平，便幫腔道：“既然是咱徒弟的手藝，那必須來點嘗嘗！”

這些都是當世醫學大家，琳琳也樂于為他們調理身體，便跟師父商量，“那師父，給客人一人來三盅？”

“那能給我多補一壇子不？”

“一年釀三壇，多了也沒地方擱，今年可都給您了！”雖然是黃金比例不怕查，可是那也不耐多喝啊，萬一變化太明顯，容易被懷疑的！

師父有點舍不得了，“我平時飯前都是一小盅，這回也給一人一盅成了，喝多了浪費！”

孫老不樂意了：“你個老徐，越來越小氣了，就一盅，有什麼勁兒，要就對瓶吹！”

“想吹你吹茅台去，老子徒弟孝敬的，不能浪費！丫頭，别管他們，上酒！一人就一盅！”

琳琳答應着去了，幾個老先生不樂意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氣氛倒是挺好的。

待一人一口酒下肚，張老說：“這酒度數不高，不過味道好！底料米酒好，再有人參、生地、熟地、天冬、麥冬、當歸、牛膝、杜仲、小茴香、巴戟天、川芎、白芍、枸杞子、肉苁蓉、黃柏、雲苓、知母，還有什麼來着？[1]”

劉教授說：“不用背了，這是神仙延壽萬病回春酒。”

孫老說：“對頭！老張你還背，背不下來了吧！哈哈！”

李老說：“雖說用了神仙延壽酒的方子，不過，裡面的藥材可都是上了年份的好藥，米酒用的也是好米！丫頭，你在哪兒采的藥？”

“有家裡祖上留下的，也有從竹山上采的。”米酒用的米是空間靈米對東北五常大米一比十的比例，人參用的是竹山上的百年野生人參，其他的藥，也是有洞府産的有外面産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比例都是小于一比十的。即便如此，藥性也比外面的強出很多。

張老好酒，一盅哪裡能過瘾，一口幹了剩下的：“徒弟，再來一杯！”

徐師父不舍得了：“藥酒你以為是水啊！一杯是品，兩杯是牛飲的蠢物！吃菜吃菜！”[2]

孫老表示鄙視：“好你個老徐，收了個好徒弟藏了五六年這賬還沒跟你算呢！有好酒也藏着！被我們發現了還就給這麼一點！打發叫花子呢！不行，你得給我個交代！這樣，既然你徒弟把你本事都學完了，讓孩子跟我走吧！我還沒把我一身本事傳下來呢！”

“Ｐ！你一年教那麼多學生，沒傳下來騙鬼呢！”徐老想起自己當年，歎息自己醫術傳不下來的時候，這幾個老家夥都幸災樂禍地讓自己關了醫館去教書，可是自家醫館不能沒人啊！他就忍受着衆人的奚落，天可憐見，給他送來個乖徒弟，這幾個号稱桃李滿天下的老家夥竟然都來搶！

提到學生，孫老也歎氣：“别提了，咱們祖輩帶徒弟都是從小帶，這年頭都是上了大學才教，一星期就那麼兩節課，學生還貪玩，能學到什麼啊！好學的孩子又想着考研考博，天天背英語、背政治，TM學中醫背英語有個屁用！早知道我也回老家開個醫館，收個小徒弟，本事還能傳下五六成！要碰上老徐的運氣，也不算愧對祖先。”

孫老說完，氣氛一時有些低迷，不止是中醫，其他傳統技藝何嘗不是如此？

小學、初中、高中，學得雜、學得多，但多是為了考試而學，學完了誰還記得多少？

真的想學的學生就要往上考，往上考就要備考，備考就要背與專業無關的英語時政，不說别的，英語對中醫有什麼用？寫英語論文嗎？寫了又有什麼用？為兩篇英語論文搭上十幾年的時間，還不如花錢找專職翻譯呢！就算一篇文章一千塊翻譯費，一千塊和十幾年的精力投入，孰輕？孰重？

備注【1】神仙延壽酒 (《萬病回春》) ：資料來自網絡《藥酒配方大全》，資料未經作者核實，準确性不敢确定。請慎用。

[完整配方] 生地、熟地、天冬、麥冬、當歸、牛膝、杜仲、小茴香、巴戟天、川芎、白芍、枸杞子、肉苁蓉、黃柏、雲苓、知母各15克，破故紙、砂仁、白術、遠志、人參各10克，石菖蒲、柏子仁各8克，木香6克，白酒4300克。(《補品補藥與補益良方》)

【2】牛飲的蠢物：此處徐師父的話是用了曹雪芹《紅樓夢》中的的典故，原文為：“豈不聞一杯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飲牛飲騾了。”

2014-08-13　BY 赫連月籮

2021-06-09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