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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寇一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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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珰蹲身朝她行禮,剛想開口說“大公主是第一個愛殿下的人”,頓覺自己胡言亂語。

第一個愛殿下的,應該是将殿下抱到坤甯宮交于皇後撫養的聖上,若不是聖上,殿下如何遇得見大公主。

她真是月珰所見,天地間難得的溫柔,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廷裡,僅存的善良。

本初之善,即為愚善。

連月珰也要為她歎息。

月珰是幼年賣身入的宮闱,父母兄弟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隻知道,世上無良人。可自從她來到沈明枳身邊,就得見大公主對所有人的溫良。她一個宮婢尚且忘不了這個女子,何況得大公主視若心肝、珍重以待的沈明枳。

月珰默認,聽臨川望着瀑布飛流,失神地歎息一聲:“我都忘了她的模樣,她很早就走了,鹇兒還能這麼記得她……”

是啊,大公主都已經走了很久了。

臨川問得惆怅:“她出塞時我們才多大?”

月珰接話:“殿下七歲,郡主十一歲。”

臨川不由得驚訝:“竟然已經這麼大了,可七歲以前的事情我早不記得了,就算是十七歲以前的事情,我也沒多少記憶了。”

失去已然讓人痛苦萬分,忘卻則又痛不欲生。然則臨川的童年,應該已經算得上歡樂,成年過後的日子更是肆意燦爛,故而她說起“遺忘”,便嘗不出那種淡若白水卻又回味苦澀的傷感,便也理解不了,那樣一個早就随風遠去的人,是如何讓旁人念之斷腸的。

“作惡的享富貴又壽延!真是便宜宣國了,好在她自作自受,老天還是有眼的……”

月珰剛在出神,聽了臨川這樣有些揚眉吐氣的話,不由得更添傷心。

自作自受?蒼天有眼?

月珰看臨川兀自出着氣,居然還有幾分很早就在沈明枳身上銷聲匿迹的稚氣。

天道幽且遠。

這是殿下最常念的。

兖國公主府的暗衛,幾乎都被帶走南下,留在化隆的則由她全權管轄,宣國公主綁架案就是她按照殿下的指示策劃的,全是人為,何來天意。

早先暗衛去雙塔寺附近踩點,居然被一個青竹山居的面首給發現了,不得已殺之滅口,又虧得殿下讓他們早作準備以防萬一,讓踩點的暗衛換上宣國公主護衛所穿的特制的靴子,又恰巧那面首是個被棄的,他出現在雙塔寺附近也可解釋成“望主垂憐”。若強說天意,這便是天意吧,案子雖然從京兆府移到了刑部,萬幸沒有人看出破綻,讓打草驚蛇之中被驚住的蛇仍然一意孤行,終落入了捕蛇者的圈套。

若非殿下願意铤而走險,那而今真的就要如臨川郡主所說,作惡的享富貴又壽延。

臨川踢了踢腳下磨得光滑的石子:“這齊珏也是自找的,那樣溫柔大方的公主不要,偏要和這個賤蹄子媾和,倒方便了宣國挺着孕肚到靖安侯府逼婚……”

兩三年前,化隆城的世家小姐間曾流傳過這樣一段俗謠:喜文的,尋花問柳;好武的,露宿橋頭。

這講的是當時八個儀表堂堂、尚無家室、前途無量的年輕郎君。打頭陣的“尋”就是驸馬郇寰;“花”與“問”都是當今數一數二的大才子華嵘、文道;“柳”則是都察院左都禦史柳曦既……但将這八個人、連帶着已婚的、前化隆第一才子、現臨川知府梅如故一起打包,都頂不過靖安世子齊珏年輕時的驚駭塵寰。

因為這九個人,都敗在了“純粹”之上。

在現在已成為靖安侯的齊珏身上,已全然看不出那個時候純粹之至的風流潇灑,但他還是秦王老九曾立下的最遠大的理想。

因為傲人的出生,他有資格去“純粹”,純粹地和太子妹妹談情說愛,純粹地和趙王姐姐風花雪月,純粹地對談婚論嫁之事避而不談,仿佛在他的人生裡,他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責任。

然後,邊疆打仗,義律請和,大楚和義律要和親了。

和親也就罷了,大公主是大楚皇室裡最尊貴的公主了,義律就算要看在兩國邊交也不能苛待她。可義律不僅虐待她、侮辱她,還踐踏她的尊嚴、剝奪她的善良,僅僅是因為,她已非完璧。

臨川罵得起勁,連齊侯世子都罵了進去,但瞧着模樣,她并不知道這件事。

月珰也是當年,跟着不信邪的殿下出宮才知道的真相。

那時候接到邊關來信,聖上大發雷霆,但這樣有關皇家顔面的陰私之事不能讓外人知曉,聖上不能對使節發火,更不能對手掌兵權的齊家發怒,隻能朝皇後大罵。殿下是養在皇後身邊的,也是大公主和故太子一起栽培的,得知此事自然不信。

于是那個晚上,已經用宮規将自己逼得非常規矩的殿下,脅迫了當年的長纓衛指揮使韋不決,溜出了宮,直奔靖安侯府。齊珏自然是否認的,就算是為了逃避譴責也會矢口否認,但月珰覺得,他沒有說謊。

不過關于齊珏說沒說謊這個問題很快就迎刃而解了,因為回宮的路上,得知此事的宣國公主,居然得意洋洋地跑到殿下面前“炫耀”,絲毫不認為,自己認下找人糟蹋大公主這樣的罪過,會招來年紀尚小的小丫頭什麼毛毛雨般的報複。

臨川罵得累了,徑自出了小院,仿佛罵完之後,方才因為口不擇言惹怒沈明枳的惶恐也随之遠去。

郇寰面聖奏對、回刑部處理好公務後,在東直門甬道上遇見了急诏回京的蘇憫。骁騎衛指揮使王知蔚在側,本就神色冷淡的蘇憫不得不講虛禮,換過基本的禮數後就拖着王知蔚拐上了前往兵部的小路。

文臣武将,又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郇寰和蘇憫第一次見在一場開春後的馬球會,不過那時郇寰是沖着沈明枳去了,和蘇憫也沒說上話,誰料第二次相逢,居然會是這等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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