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和紅鸾端了果盤回來沒在涼亭看見蘭香馥等人就回了後罩房,一進屋子青雀就覺氣氛不對。
卧房的碧紗櫥緊閉,藍哥和紫鴦都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青雀把一盤子葡萄輕輕放下低聲詢問。
藍哥不敢說,面上更不敢顯出來,隻笑着道:“沒什麼,姑娘心裡還有些過不去罷了。”
青雀想着大太太揚手欲打蘭香馥的事情點點頭,“姑娘臉皮薄,咱們都小點聲,莫要吵着姑娘,惹姑娘心煩。”
說着話青雀就坐在繡墩上,拿了針線笸籮繡扇套。
屋内,床上,蘭香馥枕着青竹絲編花涼枕,側身朝裡躺在涼蕈上,兩隻眼睛睜的大大的在想事情,臉上淚痕猶在卻已經不哭了。
她反複的想楚天苟說的那些話,确定了兩點,第一點,她沒羞沒臊的上趕着人家,人家可能真的瞧不上眼了,既如此,蘭香馥冷冷的想,上輩子我沒給你多少笑臉你都千裡回京來搶我,我不信這輩子我向你表明心意了你反而不珍惜我了。
呸!你既然喜歡我不搭理你,我不搭理你就是了。
第二點,果然那個檀玉郎不是什麼好東西,早早的就勾着楚天苟那混蛋混青樓。
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因又想到他捏她那一下子現在還疼着,她臉蛋通紅又暗暗呸了一口。
原來他開始喜歡她是從喜歡她這裡開始的嗎?
蘭香馥捂着發燒的臉在涼蕈上滾了兩下,低聲罵:“真下流。”
忽一會兒她又惱了,心又傷了,兩眼淚汪汪的。
雖然她知道他說這些絕情的話是為了讓她死心,可難保他沒夾雜了真心話在裡頭不是,他興許就是覺得她輕浮了呢,對不對?
想到這裡蘭香馥一下咬住指甲忐忑不安起來,我要怎麼向他解釋呢?
哼,解釋什麼,越描越黑。
他愛信不信,反正上輩子她洞房花燭夜無落紅也背了不貞的污名了,這輩子她才不怕。
一時又想到,上輩子他安慰她的話,并不是每一個女孩子洞房花燭夜都有落紅的,他說他是專門問了許多家青樓楚館的媽媽得出的。
上輩子他就是信她的。
想到這裡蘭香馥心裡又甜滋滋的,感動的淚眼蒙蒙。
當萬萬人都罵她時,卻沒想到還有他是信她的……
當時楚淳懿把奸夫的污名栽到了他的頭上,他不但沒有懷疑她不貞還為她找到了原因,唉,蘭香馥越想楚天苟上輩子的好,越生不了他的氣了。
罷了罷了,這輩子就當還債。
不過她可不打算輕描淡寫的放過他,他今天說的這些話的确傷了她的臉面了,她很不開心,偏也不叫他好過。
“藍哥,你進來。”蘭香馥依舊側身朝裡躺着沒有變換姿勢。
片刻,藍哥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拔步床,站在床下腳踏上探着身子叫了一聲,“姑娘?”
“你替我給他傳個話。”
藍哥一霎身子都僵硬了,坐到床沿上壓低聲音勸誡,“我的姑娘,您這樣很是不妥當,若是給人知道名聲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