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十六迷迷糊糊要醒的樣子,但她未睜眼,而是拾手摸了摸而身邊的床鋪,看看秦免在不在。程十六摸了又摸,摸了又摸,摸了又摸。還是隻能摸到草席。她猛的一下坐起身。
果然,旁邊的鋪子上沒有人,秦免已經不見蹤影了。
"你是在找我嗎?‘秦免在她後面出聲。
她靠在角落上,手裡正拿着昨天滕殷給她的書,她正在翻看第三頁。
是我翻書的聲音吵醒你了嗎?`'秦免問程十六。
"不是,我是自然醒。你為了看書起這麼大早?"程十六注意到秦免手中的書,她原以為自己醒的已經夠早了,沒想到秦免比她還早。
事實上,程十六确實醒得早,大通鋪裡三分之二的人還沒醒。兩人也是在輕聲輕語的交談。
"俗話說的好,不怕苦,吃苦三五年。怕吃苦,吃苦一輩子。我早日學完我們就能早日出發。"
程十六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她也幫不上秦免什麼忙,隻能給秦免生活瑣事上幫一下,讓她有更多的時間看書修煉。
就比如,秦免看書看的忘了時間,沒去飯堂
,程十六就把飯從食堂帶出來。
"托你的福,這兩天也算把海裡的東西吃了個遍了,我都能把海裡的魚認識全了。”程十六終于在秦免吃飯的時間抓住了空隙。于是她抓緊時間跟秦免說話。
秦免這幾天都不怎麼說話了,完全就是跟書融為一體了,
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練習法術。偏偏程十六是個話多的,一天不說話就能憋死。但她也不怎麼跟别人說話,就喜歡跟秦免說。秦免不搭腔程十六就自顧自說着。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程十六還記得自己五歲的時候,秦免還是個不喜歡跟人說話的孩子。整天自己一個人,除了滕媽媽誰都跟她不親近。
但她小時候可不安生。
有一次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程十六跑來跑去的,不小心打翻了幾個男生的碗。
她就立馬道歉了,可那群男生還是不放過她,跟她生氣,咄咄逼人的。
她跑開了,跑到了一個角落裡哭。碰巧那是秦免最愛呆的角落。秦免正在坐在那裡發呆。
誰知道突然闖進來一個程十六。往日這裡是不會有人來的。
那人哭的還老大聲了。
秦免嫌她的哭聲吵,于是遞給她一張手帕,“擦擦眼淚吧,别哭了,怪吵的。"
程十六這才注意到這裡還有人,反應過來才說:"對不起,那…那我走吧…”
秦免又說:你想哭完再走也可以。”
程十六愣愣說好,本想繼續哭,卻發現被秦免這麼一打岔,自己也哭不出來了。
于是她就把手帕還給秦免,拍拍屁股準備起身走人了。
但她還是問了一句"這裡我以後可以再來嗎?'
秦免低頭不語。
程十六以為她不說話就是不讓了,準備轉身走了,誰知這時候秦免卻開口:“可以。
此後程十六便天天來這裡。從一開始的隻敢跟秦免隔着十米分坐兩邊,到後來跟秦免屁股挨屁股。從一開始隻在自己心裡默默生氣,到後來和秦免訴說自己心中的不愉快。秦免從始至終隻是默默聽着。
有時候被程十六說的煩了。也會跟着說那些人兩句。程十六就會咯咯笑。
程十六會問秦免為什麼總是零冰冰的不跟人說話,是有什麼心事嗎?
秦免的回答總是沒有,自己是天生的。
有一次程十六不服輸說:你明明是個很溫柔的人,第一次見我哭還給我手帕。
程十六還記得當時秦免從臉紅到耳朵根,立即起身走了。
然後就晾了她一周,直到程十六去承認錯誤,秦免才又跟她說話了。自此以後,程十六是再也不敢提那件事了,也不敢再誇秦免了。
兩人就這樣過了五年。
直到程十六出去了一趟,也就是離家幾十裡外的鎮上給人做工洗衣服。可她回來,卻怎麼找也找不到秦免的蹤迹了。
程十六心急如焚,跑去問滕殷、滕殷卻說:"她可能是出了趟遠門,不會再回來了。"
程十六不信,把村莊周圍都找了個底朝天,可還是沒有找到。
最終去了她從來都不敢去的死寂之地,當年邪修們的真正窩點。
至天不負有心人。程十六終于發現了一點腳印,沿着走着,秦免撞到了她,
而且竟然道完歉拐彎就要走了。她趕緊喊住了她。
她開心極了,滕媽媽果然是騙她的!雖然程十六感覺這幾天的秦兔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但無所謂,她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