焪炤下雪,溫度急劇下降。
“寶貝,外邊下雪了。”林進看了看懷裡半睡不醒的我。
半天沒有反應的我,吓壞了他。
我的眼睛,比火山口不斷翻滾的岩漿,還要紅。眼角還一直流淌着淚水,源源不斷。
“大寶貝,我的心好痛。我覺得我好像快要死掉了。”
“死什麼死。你沒兌現承諾呢。誰要我陪一輩子的?你要是沒了,讓我怎麼活?”
“反正我這麼壞,還花心。死了......你就不用費勁心力照顧我了。”
祝烣走在大街上,巡視周圍。忍不住吐槽一句:“怎麼突然這麼冷。”
“這樣下去,城裡的醫館恐怕要人滿為患了吧?”
“聽說了嗎?火神大人和國君,現在的極寒之身。一時半刻,無法恢複。”
“火神大人怎麼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會變成現在這樣啊。又是堕神,又是極寒之身的。我從來沒聽過誰敢把自己屬性完全轉換的。這得遭多大罪啊。”
大街上的人看見祝烣,停止了議論,紛紛行禮。
祝家的大宅院裡,燈火通明。
林進把院子裡的燈籠都點亮了。生怕我看不見路似的。我跟他說:“我是眼睛紅了,又不是失明了。提前慶祝我變成廢人?”林進:“家裡太清冷,我想這樣能稍微有些人氣兒。”我:“你跟我不是人怎麼的?”“哦,也對。你是神。我,算是妖也行。勉勉強強算個神,也湊合。”神族一向高傲,我不喜歡說自己是個神。
“你藏那麼多點心過冬。現在冬天真的來了。點心不會壞,你也不會變得更壞。”
“妹妹,是我。我看下雪了。你沒事吧?”祝烣在門口,一邊敲門一邊喊我。
林進過去開門。“她呀,作死。”
“你把鲛王的心挖了,便能止住她的眼淚。”哥哥聽說我難受,過來看我。他給林進出了一招,慫恿他去對付白曦。
“你下得去手嗎?不怕她清醒後,怪你?”哥哥問他。
“有什麼下不去手的?隻要她能好。别說挖鲛王的心。親手挖我自己的心都行。”
“她的視力天生就差,還愛哭。你再不管,她真要成小瞎子了。”
“瞎不瞎的,有那麼重要嗎?就算變成瞎子,又怎樣?”我說。
“我跟他都斷了,沒斷幹淨而已。何必挖他的心。等我哪天想開了,真要動他。給他留個全屍吧。”
“既然你覺得不重要。我不挖他的心。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吧。反正你不在乎。瞎子好啊。瞎子沒法到處亂跑,勾搭男人。”
“你又想跟我吵架。可惜了,我懶得理你。”
祝烣有點兒為難的站在院子裡。然後遞給我一包東西。“哥哥剛烤的紅薯,妹妹嘗嘗。”他還記得我喜歡吃甜的、熱乎的東西。
林進看我沒反應,接過吃的。然後拉着我的手,帶我回屋。
“來,趁熱我喂你。”他坐在桌子前給紅薯扒皮。
“你小心點兒,别燙壞了手。 ”
“我燙了,你心疼?放心,我還沒那麼笨。我要是沒點兒腦子,怎麼把你騙到手當老婆。”
“你就這麼把我哥哥晾在院子裡不管?還想讓他當你大舅子?”
“别叫我了,我來了。要不是看你身體狀況差。我才不會主動過來吃狗糧。”
祝烣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晚上,林進把院子裡的燈籠都熄滅了。
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那個想娶别的女人的人。其實是林進。林進誣陷白曦,逼迫白曦演戲給我看。刺激我,激化我的異變。
“你甯可信他,也不信我。小媛,我陪了你好多天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看不出來嗎?我是真心對你好。怎麼可能背叛你。他在挑撥離間。”
夢裡的幻像,逐漸開始摧殘他的心。這就是我這多天以來,最最擔心的。林進已經受到了影響。
“林進,你會不會變心?會不會有一天,不再愛我了?”
“我不會。你先保證你自己不變心,再說。”藥物已經止不住我眼角的傷口了。它在一點點的,被眼淚腐蝕。直到裂開。順便撕碎了林進的心。他是真的心疼我。每天看着我,經常飽受噩夢的困擾。
“她睡着了。”
“你也别急。她嫁了幾次人了,每一次都是心靈重創。自然不敢輕易答應你。隻要你對她好。她定能逐漸釋懷,接納你。”
林進:“苦了她了。你放心,今後我定好好照顧她。不管她對我如何,有沒有原諒我。有我守着她,替她分擔痛苦。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到她。”
“那我就放心了。她要是再不舒服,随時聯系我。”祝烣走了。
“你嫁不嫁給我也不重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已經很開心了。”
“我清醒的時候很少。”我睜開雙眼。眼角依舊控制不住,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