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青菜，還是水煮的。十二，我臉都綠了。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兔子在養。”

“沒有啊，我把你當小豬養。豬不是也吃素嗎。再說了，我不殺生的，你将就一下。”

十二沒有明顯的屬性偏向，心地善良。所以羽翼是純白色的，不帶任何雜質。

“十二從不做壞事。一旦開始，難以收場。我堅持不收他，不讓他做堕神。以顧家為由，多次拒絕他。他和林進不一樣。林進和我一樣，天生是堕神。誕生後，注定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

林進完全不用睡覺，沒有夢。到我的夢裡來，是為了遷就我、保護我。

“你何必呢。幹擾我的夢境，受到牽連。不也跟着異變?”

“你還記得泉沝嗎?”

“當然記得。”

“有他的下落嗎?”

我搖了搖頭。“泉沝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便出手殺了他。可是當時，我沒有現在這般通天的法力。他不弱，比較難對付。肉身被毀，剩下一個怨靈。他說生生世世，纏着我。”

“以你的本領。不該找到他，徹底擊垮嗎?”林進懷疑鲛王和泉沝有關聯。所以鲛王愛我，因愛生恨。在夢裡摧殘我，不肯放手。可是鲛王跟泉沝相比，不值一提。白曦身上沒有任何跟泉沝相像的地方。性格不同，年紀不符。

“林進，你已經變不回炎陽了。除非我死，否則你再也不能施展火系法術。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泉沝發現。”

泉沝身上的怨氣，積攢了一億年。在黃泉，是榜上無名，未記錄的頂級怨靈。整個黃泉，拿他束手無策。手下曾經多次上報給我關于泉沝的信息，想我出手收了他。泉沝很會藏身，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最後一次見他，還是在碧血荒澤的血池。池子裡衍生出一個全新的生命體。而泉沝的怨靈，恰巧在不遠處圍觀。怨靈需要一個怨氣聚集的地方休養生息，更需要濃重的血腥氣掩飾自己。

若我上前與之相認，必是自尋死路。我收起了身上的氣息，裝成一副沒事的樣子。

“你身上的香味兒真好聞。”那個新生命，一出生便是成人的體态。他光着身子，慢慢的靠近我。我從收納袋，随手摸出一件男裝丢給他。“不知羞、不知羞，穿上衣服再說話。”

“姐姐，你怎麼長得這麼小。像個小屁孩。”他能看出我的實際年齡。靈力不弱，自帶神識。蹲在地上，胡亂的往身上套着那件男裝。

“還挺合身。”

他爬起來，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

“你生于血池，以後名字幹脆叫血池吧。姓氏嘛，姓清。清水的清，有個反差比較好記。”

萬物相生相克。按理來說，水克火。可火強，亦能翻身。若不是生了情，我自然是強于白曦。白曦成了我的克星。成了我心底明鏡中，最看不清的人。

從此，不管是夢境，還是現實。一片渾濁。

“你天生對火的控制力就很厲害。掌心生火，裡面藏着一團熊熊火焰。為何非要淪落成這般凄慘的模樣?”

“深淵大人心疼了嗎?”

一邊，待在焪炤是我想出來的。白曦的靈力，延展不到焪炤。我要試試，沒有他影響我，夢境會發生些什麼。是天塌下來，我頂不住。還是，我已經陷入瘋魔狀态。

另一邊，據說十二停手了。他本就是為了引起我的關注，有機會和我重聚。混進無日境，意外做了城主。又想着，背着顧家加入堕神。我屢次拒絕十二，不願他為了我做傻事。他沒有必要，再得罪白家，幹費力不讨好的事。

十二怎樣，我并不在意。反倒是泉沝的事，讓我心亂如麻。我特意出發，去了一趟碧血荒澤。距離上次見過血池，已經有三四個月了。血池還是一副少年的模樣，實際上年紀也不小了。“都說有血液的滋養，比任何駐顔術法都管用。他比小鄭哥哥吸食的血液還要多。大量血液，種群複雜。容顔自然維持的比小鄭哥哥還要年輕些。

“神主大人才是年輕漂亮呢。神主大人無論走到哪，都能颠倒衆生。後面有數不清的男人跟着。”清血池說。我：“好哇，你小子又嘲笑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林進：“你饒了他吧。他除了人皮了點兒，又沒說錯什麼話。”清血池看見林進過來，瞬間抓住了救命稻草。“嗚嗚嗚，深淵大人。你家神主大人欺負我。你可得為我做主。我誇她，她還要打我。”

林進一把拉我過去。我摔進他懷裡，紅了臉。

“我老婆說什麼都對。她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

“你剛才還替這小子求情來着。”

“哪有啊，你定是聽岔了。我讓你揍他，往死裡揍。”他說這話的時候，血池立馬吓得逃命去了。片刻間，跑的無影無蹤。

“這裡血腥氣太重，我們回去吧。”

“我還想在焪炤住一陣子。下個月成完親，我們再走。”

焪炤的溫度開始升高。我和林進早就習慣了極寒，并不适應這裡的氣溫。我也不想因為我們倆，引起氣溫變化，影響到大家的日常生活。

“好。”他難得笑出來。他對我，像是變了個人。特别溫柔，總是在克制着自己的臭脾氣。怕吓壞了我，我會不理他。

“林進，你不用嘗試着改變自己。你明白的，我喜歡兇的。我不喜歡乖的。”

“你不喜歡，我喜歡啊。你要聽話，曉得嗎?”

“你沒打夠嗎?我的舊傷才剛痊愈。你是出于内疚，忍着不下手?最近的我，偷偷跑出去。你沒反應。不是該攔着我嗎?”

“你要是不聽話，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我能搞的你再也下不來床。”

“你腦子裡就隻有男歡女愛那些事嗎?”

“小媛，我想你和過去徹底切斷聯系。反正過的也不好，何必為難自己。”話題轉移的很快，馬上就成了他在勸我。

如果真的說忘就忘，那就好了。

另一邊，白曦專程到訪。要去顧家見一見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