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小家夥取了名字，叫“雪寶”。把他收進雪域，先去陪鄭華。雪寶剛剛成型，尚未見過泉沝。他隻是個小的冰雪精靈，身上沒有半分水系法術。

“你養個小間諜在身邊，不怕生禍患?”

“他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孩子，你跟他計較什麼。隻要泉沝不發現，留在這兒不挺好的嗎?沒事給我和小鄭哥哥做個伴兒。”

“泉沝要是帶他回去，你保證他不背叛你?”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喽。”雪寶突然從我掌心鑽出來。我把雪寶放在手中。他現在隻有一粒糖那麼大，我一隻手就握的過來。“真好玩、真好玩，這小家夥怎麼這麼可愛。”

日子漸漸過去。當初的小雪寶，已經長成了一顆“小土豆”。甚至跟着鄭華，學會了說話和一些簡單常用的法術。我問鄭華，雪寶什麼時候能修成人形。鄭華說：“你大婚不是缺個花童嗎?以雪寶的資質，應該趕得上。”雪寶趴在桌上，格外乖巧的聽我們說話。聽到我們讓他當花童，點了點頭。我問他：“你知道什麼是花童嗎你，就瞎答應。”鄭華把雪寶帶走了。

“哎呦，這哪來的土豆子成精了?”林進走過來，問我剛剛的那個小東西是什麼。我說：“是雪寶啊。雪寶答應我，做我的花童了。”林進：“他能長那麼快?”我：“你别忘了，他爹可是泉沝。泉沝的靈力做出的竊聽符咒，能在梓虛上百年不被發現。這小家夥，能弱到哪去。”林進：“泉沝怎麼可能把一張符紙當做兒子。頂多是個工具吧。莫不是你把雪寶當兒子了吧?你要是真想要，我也不是不能跟你生。你想清楚，自己有沒有時間照顧。”

“誰要跟你生孩子，一邊兒待着去吧。你不是沒那功能嗎?”

“誰說的!”他生氣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小鄭哥哥能看住這小家夥的。隻要泉沝沒法召喚他回去，雪寶就不會被泉沝利用。你放心，我也不會有事。”

減少火系法術的使用，對我也有好處。雖然我已經控制不住，進入第三階段異變。但我尚且能夠保持理智，做該做的事。林進說：“你心裡有數就行了。”我：“瞎操心。”林進：“等你什麼時候不讓我操心了，就好了。”我多餘問一句：“不操心，操什麼?”林進：“你說呢?”我：“林進，你能不能正經點兒。你看我，多麼成熟穩重。”林進：“我呸，你一天到晚，浪的比誰都歡。我不碰你，你鐵定不高興。瞅你那沒了男人就活不了的賤樣兒。”我：“是啊，我是賤骨頭啊。我就賴着你不放了，你能拿我怎樣?”林進：“時候不早了，你該休息了。有這功夫喊我犟嘴，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發生的事該怎樣應對。”

“你用不出火系法術，我也不想用。焪炤的事，哥哥說看着處理。就算泉沝查到我們的下落。他也沒有辦法，對現在的我和你動手。到時候我們一起，擊敗他。”

“寶貝，我冷。我想鑽進你身體裡，取取暖。”林進裝作沒聽見。

他緊緊抱着我，在我身後蹭來蹭去。剛剛還在談正事的我，馬上安靜下來。

“等我變個身，鑽進你身體裡取暖。”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性取向正常，你可别變。”

“我也正常啊。當女孩子多好啊，衆星捧月。這種日子我沒過夠呢。”

想我一生為了引起他注意，讓他回來。到處惹是生非，與人打架。結果他無動于衷，從來不來找我。堕神頭子需要鞏固地位，有了各方面的支撐，方便我日後接替他。

“林進，我從未想過要取代你。我知你心狠，沒想過你會回來。于是拼了命的遺忘過去。那些關于你的事，一件不落。”

“小媛。”

他問我想不想恢複全部記憶。我說：“不想。”幹脆而堅決的回答他。我說：“誰要想起一個每天對我拳打腳踢的男人。真可笑啊，我居然在跟這樣的人談戀愛。你說說，他有心嗎?是不是身體裡沒有五髒六腑，空空如也?是不是人該有的七情六欲，他一個都沒?”林進：“是不是他的身體裡隻有你對嗎?哦，不對。你的身體裡隻有他。其他男人要是再敢碰你，我弄死他。”

“你先弄死我。”

“寶貝。你是天生的殺手，不訓練的話，豈不是可惜了?我最喜歡看你堅定的眼神。永不言棄，說到做到。而不是你整天整日跟我胡鬧，沒完沒了。”

再好的脾氣也有忍讓的極限。何況他脾氣不好。

“你喜歡我乖的像一條狗，每天圍着你轉圈圈。林進，養狗的人看見狗聽話了，還要獎賞一根骨頭呢?我有什麼?我能指望從你身上得到些什麼?我一直有個心願。你要是對我笑一笑，我這條賤命不要也值了。可你害我身體瘦小，營養不良，發育不好。雙腿殘疾，雙目近乎失明。現在你回來找我。跟我說你喜歡我，你愛我。一味索取，還要我怎麼配合你。”

我的情緒失控，極度崩潰。

“我去隔壁房間睡。”林進總想逃避。

我撲上去，咬到了他的手背。兩條血淋淋的齒痕挂在他的右手。他腳步停下，回頭看我。“如果你能解氣，吃了我。”我低着頭，說：“妖精不吃人。吃人的，那叫妖怪。”他語氣轉變，開始哄我：“那我家多養個小妖怪，不行嗎?小妖怪喜歡看我笑是吧?以後天天笑給你看。”我：“好啦，你正常點兒。我不鬧你了。你這樣很奇怪。”林進：“還有什麼要求，我盡量滿足你。”我：“别做飯，太難吃。我害怕。”他做的東西，淡而無味，難以下咽。”林進：“回頭我學學。我說了，要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我：“跟誰學啊?”林進：“那你别管了。學做磨牙棒，磨磨你這兩顆小尖牙。”我：“我還有利爪呢，你要不要看。”

林進身上的花香氣息越來越濃，微微泛苦。整個屋子，仿佛一大片看不見盡頭的罂粟花海。我捏着鼻子，“你太嗆人了。我得想個辦法了。不然你沒法出門。你不說，大家當你是個罂粟花妖。”雪寶此時，順着窗戶縫隙跳進來。手裡搖搖晃晃的拿着一個小瓶子。說是香氛鋪子的小老闆要交給我的。“太好了，是抑制劑。你那麼損人家小夏大夫，景煜都沒生氣。還特意給你調配抑制劑。”林進：“我才不要，我又不發狂。”我拿着小瓶子，對着他噴了幾下。“乖啦，幫你掩蓋身上氣味。”林進：“你哥告訴我。你越愛我，我身上的香氣就越重。如今看來，你是真心真意的。”我給了雪寶一顆糖。雪寶蹦蹦跳跳的鑽進了雪域的結界。

“土豆的任務完成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寝吧。”

“土豆土豆，人家叫雪寶。下雪的雪，寶貝的寶。”

“我的寶貝隻有你。”他親了我臉蛋一口。

“院子裡打拳用的那幾個木頭樁子拆了嗎?”

“早拆了，免得你看着做噩夢。那幾個老木頭，比你年紀大。我拿去換了幾壺上好的酒。你摸摸我肚子，在裡面晃蕩呢。今天高興，一個沒忍住全喝了。”我：“你不是滴酒不沾嗎?”林進：“愛屋及烏呗。”我：“腹肌真棒。”林進：“說，你老公我還有哪裡棒。”我：“挺大個人了，給自己留點兒臉面吧。”林進：“我不要臉。我要老婆。要老婆心裡眼裡，永永遠遠隻有我一個。”我故意逗他：“你也知道我花。憑你就想留我一輩子，做夢的吧。”

我确實沒那閑心勾三搭四。更找不到比他還優秀的男人。

“少喝酒，喝酒傷身。”

“那你的肺和胃，豈不是早就燒穿了?”

“我沒你想象中那麼弱。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夢境沒日沒夜的摧殘，我也沒倒下不是嗎?”

我愛飲酒，尤其是烈酒。愛吃肉，愛吃甜食。林進認為甜的東西會讓人心軟、懦弱，從不喂我那些東西。高強度的訓練，每天折磨着我。他不知我天生身體缺少糖分，吃不了這種苦。我不敢有半分抱怨，生怕他再也不管我。可最終，他仍選擇離開。

“要是有一天能卸掉身上所有重擔，我一定過自己夢寐以求了很久的生活。”

“我知道，普通人的生活嗎?可你是神主，注定和凡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