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裡，我看林進的時候。依然會被幻像所影響。

回到中天的時候。因為群衆反抗，我不敢把混亂的時空撥正。隻是調整了季節，把炎熱的夏季改為秋季。然後就是冬天到來，我穿着寬松的棉服，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為了掩人耳目，幻化成男子的模樣。

九曲殿，鄭元祺的卧房裡有一面鏡子。是極為罕見的法寶。“我要想把你留在我身邊，是不現實的。可就算沒有人幫忙，你在我這至少不會做這麼離譜的怪夢。能舒舒服服的睡個安穩覺。想不到，我覺得會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的你，卻吃盡了人間疾苦。”

十一推門而入：“所以，你現在後悔了？黎心，她的命運注定會像你的名字一樣。離開心髒，沒心沒肺的活着。”

我蹲在小洋房的院子裡。這棟新蓋的小洋房，一共有兩層。面積很大，裝飾簡潔。前面是空地，種滿了花朵。後面有個小花園，花朵更多。

“你一屁股坐下去，我這精心伺候的草坪就廢了。”

“好哇，你笑我胖。”我剛要起身，就重心不穩栽了跟頭。剛要摔倒的時候，被林進摟在懷裡。

“是有點兒長肉了，可能最近喂的太好了。總是領你上街吃好吃的。”他在我站穩的時候，捏了捏我的臉。“我想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要不你又以為我在虐待你。以前我也不知道抽什麼瘋，不給你吃喝。給你的身體餓廢了。長得又瘦又小，像個小蘿蔔頭。還讓你每天接受各種高強度，近乎變态的訓練。”

“好了，别提了。”我不想聽，叫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你喜歡罂粟嗎？如果前院後院種滿了罂粟，你覺得怎麼樣？”

“當然喜歡。”

“你這是愛屋及烏吧。”

回家後，我一上電子秤。“好家夥，八十斤。你接我回來，是為了開展養豬事業的？我從來沒胖成這樣過。”因為身體原因，我在異界的時候僅僅隻有四十來斤。是用了點兒身高，施法轉化成的。到了七十斤，勉強算是标準。在異界，除了人族。其他種族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骨頭極輕。所以體重都比正常人低。神族會比較偏向正常人，雖然他們不太吃普通實物。多數吃的都是仙果，喝的仙泉的水。

“差不多到頭了，不能再長了。你也收收心，不如伺候花去。”

“我怕我太壯了，壓死你那小身闆兒。”

“不能，我力氣大的驚人。還扛不住你？”

林進：“你不長肉，長那麼高幹嘛。還一身蠻力。但凡長的是心眼兒。我不在的時候，你也不能被那麼多男人給騙了。”

“你說錯了，是我到處招搖撞騙才對。”

“對，你把我的心騙走了。”

當晚，我夢見周圍的人不了解實情，對我指指點點的，說我是小三。還說是我耽誤了鲛王的婚事。這樣的夢境，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實際上，最先背叛的人是白曦。不管是他編造的幻像，還是真的。他稱自己有個十四年前就訂過婚的未婚妻。

現在，白曦不管衆人異樣的眼光，過來陪我。

看起來是那麼的荒唐。

遠在九曲星河的鄭元祺，偶爾變成黎心的樣子。在暗中觀察。好像知道了我被林進抛棄的事。他和十一的看法一樣。覺得我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才會出現幻覺，以為林進還在。

夢裡，我帶着林進，穿過劇場到了那家鬼醫院。為了方便，我變成了鬼的形态。由于是比較兇殘的猛鬼，别的鬼對我很客氣。我解答了很多牆壁上的問題，答案都是完全正确。問診室，還有兩個鬼在排隊。我被送到預産室，才知道自己懷孕了。生下了一對兒可愛的龍鳳胎。因為林進沒有生育能力，白曦不知道這事。白曦去偷偷給孩子做了DNA檢測，發現是他的後，他開心的笑了。我也笑了，不過是苦笑。雖然我知道一切都是幻像，無所謂。

“如果全是你制造的幻像，你會原諒我嗎？為什麼你那麼怕我，要躲着我呢？”這也是第一次，白曦主動在夢境結束後傳音給我。

“是我制造的多，還是你比較多。你是說，除了你，其他的都是假的嗎。那我有多麼不想回到你身邊，才會這麼做。”

其實我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我不是什麼神主，隻是一個很強很強的幻術師。而他，依舊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

“你是真的愛上那個一直陪着你的男人了嗎？”所以從他的話裡聽得出，是有那麼個人存在的。

“就算他不要你了，你還是不肯跟我回去？”

“你不用再三确認。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會追究你在夢境如何制造幻像刺激我。我的精神狀況也就這樣了。多你一個，也沒什麼關系。有沒有人陪，又能怎樣？”

遠在九曲殿，黎心卧室裡的觀夢境，産生異樣。好像承受不住裡面巨大的能量，邊緣出現一道裂紋。很快，黎心修複好了裂紋。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丫頭，别在執迷不悟了。再這樣，我就算叫顧十一綁也得把你綁來我這。待在宮裡，安心調養身子了。”十一：“你歇着吧，她能跟我來？幹脆我去告訴她真相。林進不是承受不住壓力，逃跑了。或者是發生意外，離世了。他已經消失了快六個月了。再這樣下去，長夜永遠沒有辦法徹底清醒過來。就怕她沒瘋，但是迷失了心智。”

“十一，你娶她吧。她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已經快要崩塌了。眼下，唯有你能保住她。”

十一：“黎心，我看你是瘋了吧！你要我娶她？”

“你能照顧好她，我相信你。有你在的話，她的病會好起來的。”

“不行，這事我做不來。我不能趁人之危。她沒有意識，不清醒。我不能跟她同房。”

林進走了多久，黎心和十一就演戲演了多久。他們怕我一下子受到強烈打擊，一蹶不振。還特意囑咐了無日境的小夏大夫，一定要配合。小夏大夫最清楚我的病情，選擇一起隐瞞。

黎心和十一共同施法，這樣他們就能看見我眼前産生的幻像。能看見我為什麼變成這樣。好及時商讨出應對的辦法。

“不然，就換個人。”

十一不是沒有考慮過。前些天，他差點兒把我送到十二的床上。還沒想好，就趕緊打斷了念頭。把我放在客房。我睡了一晚上，他就跪在床邊，守了整整一晚。

“以我這些天對顧家幾個人的觀察。十二應該要比十四靠譜些。而且他沒跟長夜産生過矛盾。日後被長夜發現，她應該不會太生氣。不過，我還是沒忍心下手。把她送到别的男人跟前，我做不到。”

雖然十二很乖、很溫順。可長久以來被林進用各種酷刑摧殘，他也變了。不再像過去那般天真、單純、善良。還險些加入堕神，犯下不可彌補的過失。他的提防心很重，生怕自己再受到傷害。

“她從小脾氣就倔，認定的東西就一定不會更改。她的視力極差，嚴重的時候一度接近失明。凡事我都寵着她、讓着她，把她慣壞了。”

“我和你一樣想保護她，但是無能為力。”黎心說完上一句，又補充道。

“你可不是無能為力。你是無從下手才對吧。”

“院子裡的花我補好了，别再弄壞了。”說完他就離開卧室了。

十一也回到了顧家。剛一進門，就被十二攔住了。十二安安靜靜的坐在客廳裡，好像等了他很久。十二凝神恍惚，感覺很疲憊。“昨夜我整晚沒睡。我在想一件事。哥，你跟她究竟是什麼關系。為何你能寸步不離的跟着她，除了她不方便的時候。”十一：“什麼關系？宿主和下屬。具體事項，我有必要告訴你嗎？”“顧十二。你真以為你叫我一聲哥，我就一定把你當成弟弟嗎。你别忘了。你和我，都是她安排到顧家的。她讓我來保護你和十四，并不是因為心裡有你。而是她過意不去，心裡始終有愧疚。”

“你要是敢繼續做壞事。我會跟大哥打小報告，廢了你。”

十一沒有直接回房休息。十二也是。

“你倆大半夜在客廳裡，互相瞪着眼。比誰先熬死誰呢？”顧曉磊淩晨的時候，忙完路過。

“這老十三，又睡得跟死豬似的。”顧曉磊打電話給十三，想讓他來勸架。無人接聽。吉良三分之二是古代城池，三分之一是現代都市。顧家所在的都城，正處于現代化部分，最核心的地方。

我來找十一的時候，剛好遇上他和十二吵架。

“十一是我的人，我帶他走。”

“你幹嘛又拉我來九曲，我才出去。”十一看我粗暴的抓着他的手腕，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