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瓜。你看看你說的是人話嗎？誰沒事騷擾你啊。”

阿瓜當着衆人的面，給我難堪。

“你洗洗睡吧，别作妖了。”

十一：“這家夥瘋了。跑到大街上說你老纏着他，是因為他長得太帥。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放眼整個紅海。比他好看的不一抓一大把。他連紅海的容顔排名榜都上不去，還在這吹牛。”

恩非本以為出來散散心。誰想到看見我和阿瓜在大街上吵架。

阿瓜說如果我再不回心轉意，他就去轉換自己的性别。做一個女孩子。他一生氣，施法掀了一整條街。那些沒來得及收拾的攤子，變成一堆廢木頭。恩非本來怕我受傷，趕緊跑過來。被十一先行一步，施了屏障保護住我。破木條和木頭渣子被屏障彈開，飛得老遠。

我抓着十一撐在我頭頂的那隻手臂仔細查看，“你沒事吧？”

十一笑了笑，說：“沒事。保護你，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那是守護神該做的事。守護神不在，是失職。”恩非插了一句。

“誰說我不在了？”鄭華施法，撐着另一邊。他很少管我的事。比起他，十一的寸步不離，更讓我安心。

“你也會擔心她受傷？”十一說。

我說：“小鄭哥哥，你快回去修煉啦。不用管我。”

“守護神對宿主動了心，就不怕灰飛煙滅嗎？”十一說。

“不好好守着你的紅海，跑這多管閑事。要是紅海有難，你擔待得起？”

“好啦。我……我……我負責。紅海是我的，當然我負責。”

我自然知道違背守護神契約的下場。我的父母那麼強大，也躲不過。父君險些命喪于此。而留下來的人，我的母親。也不好過，不願再接受别的男人。活在回憶之中。

後來回家的時候，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心絞痛的厲害，強忍着裝成沒事的樣子。林進問我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說了句沒事，倒頭就睡。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不願意想死很久以前在紅海的事。

“黎心把你在紅海的記憶封死了。他嫉妒心作祟，不願意讓你再想起我。他覺得遇到我，你注定不會過得好。”

“哦？是嗎？你早就知道他喜歡我？”

“以你的樣貌和能力來說，在紅海一定很受歡迎吧？”

“你又想扒我的過去？找找看在你之前，我還有沒有老情人？”

林進湊過來，“有又能怎樣？哪一個比得上我？現在我找到本體了，還不是讓你更欲罷不能？”

“天天耍流氓，沒個正行。”

“跟你學的。”

再後來，血池跟我說。阿瓜之所以想變成女孩子。是因為他聽說我揭了堕神印記，就會變成男的。他還是想有朝一日，能跟我在一起。我說阿瓜現在這樣，我有責任治好他。可是我已經不能跟他在一起了。他說，這也不能怪我。是阿瓜好端端的，非得作妖。他讓我千萬别上火。

我最後一次見阿瓜，是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後。本來我還想跟林進離開紅海，遠嫁到别的地方的。萬萬沒想到，離開紅海，我就會香消玉殒。我身上所有的生命力，都是紅海這片肥沃的土地賦予我的。一旦離開，就會和其他空間互相排斥。黎心告訴我真像。我卻執意要走。“如果正常步入輪回，林進總會找到我的。我想他不會把我弄丢。”

“可我把你弄丢了。”

我躲在阿瓜家附近，觀察他。不敢過去跟他告别。剛離開他的那些年，我過得并不好。我每天飽受折磨，最後有了心絞痛的毛病。一想起他，就難受得半死不活。我曾經想過各種辦法哄他開心，最後都失敗了。他不回頭，我就等。一天兩天，直到三年後。漸漸的失去了耐心，失望透頂的選擇放手。

我以為阿瓜厭煩了，心裡再也沒有我了。

血池不斷安慰我，十一也是。

我跟血池說：“他朋友那麼多，在紅海混的風生水起。人緣好，不需要我了。”

跟阿瓜吵完架，我的夢境更奇怪了。仿佛到處都是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幾輪夢境後，我去了中天。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叫了句“哥”。那個人不是白曦。而是等待我多時的黎心。他說他會帶我走，讓我遠離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