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你，你解釋什麼。”

跑回九尺寒潭的時候，是下午。我是被黎心兇跑的。黎心雖然脾氣很好，舍不得兇我。可他這次特别反常。也許是受了刺激。回去後，林進确實不在家。“沐風想刺殺神主，奪得神主的力量。林進要讓沐風女君的靈魂，進入你的軀體。永遠陪着他，永遠聽他的話。”詭辯傳來了新的情報。他勸我:“你不要去星月島了。幹脆放手，和黎心在一起。”我有點頭疼，“詭辯，你不是喜歡我的嗎。你帶我走，不也一樣。說不定日久生情，我會忘了痛苦的回憶。”

“你聽着，丫頭。我不能娶你。我沒勇氣跟你求婚。求婚的那個人……又不是我。”他差點說出來真相。

“林進為什麼要跑。我那麼愛他，那麼想跟他在一起。為了找他，拼命硬闖深淵境。他為什麼還是不相信我。”我明明控制的很好，不再和其他男人有太多聯系。他斷了我的聲訊，我也沒有生氣。

“說實話，你動心了嗎?我們兩個又不是外人。你想幹什麼，我幫你。你可不能騙我。”

“我不清楚。我不想要别人，隻想林進回來。”

“你這個死心眼子，怎麼比鲛王還要固執一百倍。既然你開口了，我去找他。反正我也暴露挺久了，估計他猜到了。”

“你别去，你幹嘛。”

他欠兒欠兒的說:“我說我娶你。”“再不行，我推給心哥。心哥不是叫“甜心”嗎。他脾氣那麼好，肯定能給你幸福。”黎心的原名，确實叫“天焮”。是我喜歡逗他，私下裡叫他“甜心”的。他的原形，是紅海唯一一顆火煉金丹。放眼整個已知世界，是極為罕見的花種。如果他不轉換自己的原身，是沒有辦法與我分享、共用血源的。所以他轉換成了紅心海棠。而我有了生命，成功修煉出人形。

“詭辯，趙烨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我會變成一粒花種，流落到紅海。”

詭辯沉默半天，不回答我的問題。

趙烨是我第一世，是在凡間用的名字。真名是焪炤的炤。本體是熾熐火山的核心火種。而詭辯，從頭到尾守着我，從未離開過。洗罪池洗不去他一身罪孽。為了暗中保護我。他不斷進階，使自己變得更強大。所以到了最後，已然是一個七階的堕神。罪惡滔天，不入輪回。

“歸根結底，是我沒保護好你。一切的錯在我。我不該讓你受那麼多苦。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彌補，願意原諒我。哪怕我把命豁出去都行。”詭辯的話，令我心煩意亂。有時候我會想，卻想不明白。自己為何那麼相信他。世間最大的堕神，應該比我和林進壞的多才對。可我總覺得他是好人，是真心要幫我。

“你不想說，我不逼你。想說再告訴我就行。”

距離我要離開的日子，剩下一個多月。

夢裡，白曦依舊想讓我回到他身邊。可不管是什麼情況，我不想回去。就算真的是我的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背叛了他。我也不喜歡現在的他。我對大海，早就生出了恐懼。再也無法跟他回到那裡生活。

外邊的雪，越下越大。顧曉磊已經命人着手準備過冬的新衣了。大家穿着過度季節的衣服。隻有十一自己，穿的還是春夏的衣服。他長期跟在我身邊，自然不懼嚴寒。“十一，你穿的太少了。别凍的生病。到時候沒照顧好你們，長夜要怪我了。顧曉磊走到十一身邊，說。十一:“哥。你說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把我們送到你身邊。她說你就是再弱，哪怕一無所有。她也相信你能保護好我們。”顧曉磊:“我算是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要是黎心能是對她最好的那個，我真心祝福他們。反倒是林進，若是成為第二個鲛王那樣的。簡直要了這丫頭的命。”

“她在猶豫。林進和白曦不一樣。她對林進特别依賴，離不開林進。要是林進走了，甚至叛變。堕神臨淵重新現世，她所有的真身同時消失。從今以後再無神主，隻有瘋魔徹底的她。恐怕到時候天下大亂，指不定她能幹出什麼事。”

無日境禁止顧家的人出入，除了顧十一。十一接了活，跟顧曉磊說自己會找最好的布莊和裁縫，為幾個兄弟做冬裝。于是他去了無日境最大的布莊。那是放眼整個已知世界，數一數二的店鋪。“你這來的不巧。我家老闆在趕制神主大人的婚服。”十一：“老闆娘，都是一家人。你就給我插個隊吧。不用老闆親自上，老闆手下的幾個大師傅也是手藝一流的。”布莊的老闆娘見是老熟人，又是我的人。她不好意思拒絕，勉強應了下來。“行吧，我給你找人。回頭你把幾個少爺的尺碼給我。”十一：“我回去給你問，等下就送來。老闆娘最好了。”

看十一要走，老闆娘叫住他。問他：“十一，陪在神主大人身邊的，真的是深淵大人嗎？我相公說，很久以前他見過深淵大人。深淵大人身材比例近乎完美，是偏健碩的。他說他量的那個人，身材像是用法術撐起來的一樣。”十一：“你呀，瞎操心。神主大人能幸福快樂就是了。管她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