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黎心和我說。“昨天那個小孩子,在河邊的大樹上等你。天沒亮的時候就來了。”
我穿好衣服,出門。春天的河邊,涼涼的。雪寶坐在樹上等我。“雪寶,你快下來。上面危險。”我怕他掉下來。雪寶學了輕功,上下來去自如。“娘親,我來啦。”他一躍而下。我趕忙接住他。小孩子沒什麼心眼,不懂大人之間的事。“娘親不要父親了,也不要雪寶了嗎。”他擡頭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麼和雪寶說我和林進的事,隻能叫鄭華來接他回去。
“回來了?”黎心看我站在門口,原地發呆。他拉我進屋,說外邊冷。我說:“我是不是沒心沒肺的。生了孩子不管,收養的孩子也不管。”他安慰我:“這不怪你。你狀态這麼差,自己都沒法照顧自己。”
下午,我去了書院。百大夫在上基礎醫學課,教學生藥理知識。我在門口等他下課,帶我去看病。“你來啦。”百大夫抱着教學用的書,走出來。““科學課的老師和我說,你懂很多。他誇你學識淵博。”對于我來說,如果不懂其他空間和關于浩瀚銀河的知識。是無法做一個合格的神主的。即使我已經不幹了。
“精神頭很足,看樣的我開的藥有效。”
他帶我去醫館,檢查我的身體狀況。檢查完,我看見百草在院子裡曬藥材。主動過去打招呼,“百草妹妹。”百草:“你幹嘛叫我妹妹,你個小丫頭人小鬼大的。”我:“我實際年齡很大了呢,自然叫你妹妹。”百草:“哥哥說你狀态好多了。應該不出三四個月,就恢複成人之軀了吧。”我:“我的舊軀全部毀了。新身體要長一段時間。”百草把早就打包好的藥拿給我。“果果今天沒來上課,你自己拿回去吧。”我:“謝謝。”
“盆子老師,你又偷看。”我在牆角抓到了潑一盆。他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你可替我保密。”我:“喜歡人家姑娘就去追啊,偷偷摸摸的。”百草挺可愛的,長相讨喜。性格又好,人又勤快。“要不我幫你追。”對于這種事,做過紅娘的我自然得心應手。“你個小破孩懂什麼,回家喝藥去。”他知道我在百大夫那開了藥。
“拿藥去了?”黎心看我手裡一堆藥包。“難喝死了。”我抱怨着。
一盆下午和我聊了很久。他講了他自己的故事給我聽。我們出了書院,去了大街上的酒館。他買了飲料給我喝,不讓我喝酒。他自己也從不喝酒,喝的飲料。“我叫小二把你的冰塊去了。你是烈火,喝不得涼的東西。”他說。我:“哼。又不給我喝酒,飲料還去冰塊。”
他和百草有宿世姻緣。百草的記憶會被洗刷幹淨。而他,會清清楚楚的記得每一世。我問他,“那你和百草在一起過嗎?”他搖了搖頭,說每次百草的前世都會發生意外。我:“你這樣是受了詛咒啊。我呢,我的詛咒是死對頭下的。生生世世,無窮無盡的情劫。陷入痛苦和折磨之中。所以我經常做噩夢,白天精神狀态極差。睡覺對于我來說,比醒着累千倍萬倍。”
我上一次,等同于墜入無底深淵。摔了個粉身碎骨。我把僅剩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林進身上。他卻不信我,覺得我會随時做對不起他的事。
“丫頭,每個人都有過去。無論是過得好,還是不好。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再想。你所受的苦與難,會有人心疼你的。那個人定想盡辦法保護好你。”
“盆子老師,你就不問我的來曆嗎?”
“我是好奇。既然你來星月島是避難的,我不好開口。”
“我是躲情債的,不是來避難的。”
“你成親沒有?”一盆問我。我說:“成了六次了。第六個夫君目前還沒掰。今年年初,成親當天詐死來的星月島。”他說:“膽子挺大,不怕你現在的夫君找你?”我:“找了,把你們結界破壞了。後來是我兩個朋友修好的。”一盆:“你們幾個都不簡單。星月島要不被已知世界其他空間發現,是世外桃源。你們幾個說來就來,說修補就修補結界。”
“盆子老師,你放心。你是果果朋友,果果是我朋友。你呢,就是我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想辦法破除你的詛咒,讓你和百草妹妹有情人終成眷屬。”
“看着挺靠譜的嘛。”
話雖如此,我自己的情劫尚在。
“喝藥。”黎心喊我。我發呆的功夫,他已經去廚房熬好了藥。滿屋子苦了吧唧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大腦。“夫君,不喝行嗎?”我撒嬌。黎心:“又想用床上那些事分散我注意力。不行,喝完再說。”
“你本身是個沒有人性的家夥吧。我覺得你比我見過的人兇多了,冷血無情。”我不明白自己哪根筋不對,說話這麼直。“我對你不好嗎?哪裡兇了?”他說。藥碗放在桌子上,散發着難聞的苦味。“喝啊?怕我加藥害你?”他說。“你放心,我就是下藥引誘你,讓你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也不會害死你。哦,不對。那種事我用不上下藥。”
“哦?是嗎?”我一幹而盡,放下藥完。拿了一杯水去門口漱口。“我就天天癱在床上,任憑你擺布得了。”然後擺爛,往床上一橫。“這才四個月不到,開始厭倦我了?”
我糾正他,“頭兩個月我去哪沒告訴你呢。”我把床鋪好,“你瘾太大了,一點也不節制。我本想在星月島待到新身子長成,再回來。”黎心貼上來,“沒辦法,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我在星月島很好,認識了許多新朋友。有佳、胖胖、盆子老師、百令大夫、百草妹妹,還有世界上最好最好,待人真誠的果果。大肚肚和花媽媽兩位長輩。星月島似乎是個能令人忘卻煩惱,快樂生活的地方。
“老婆,該睡覺了。”黎心提醒我。“我不是故意隐瞞的。等我想好怎麼和你說,我再解釋我的身份。我也才想起來沒幾天,好多事要忙。”我摟着他,“沒關系。”盆子老師下午的話很有道理,誰還沒有個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