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鳥兒翅膀撲朔的聲音,她想睜開眼來看清,可是景象隻能糊成一片又一片的陰影。
她不知道誰在她的面前,更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水在哪……”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渴望,她感覺沒一寸皮膚都要幹裂成碎片。
少女掙紮着,終于——從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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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松軟的吐司,搭配上甜桃的果醬,銀白色湯匙搭在熱騰騰的燕麥粥旁。
蒲山舉着托盤敲開了樓梯上的第一道門。
“早上好呀!白糸。”
噩鳥先生,攬開了淺白的窗簾,正半穩不穩地坐在一邊的窗框上。“早。”他低聲回應,卻沒有半點要挪動位置的模樣,他習慣坐着這裡發呆,像一隻真正的鳥那樣。
他和蒲山正處于旅程的準備階段,實際上是蒲山先提出來,為了之後的旅行她應該去試着培養一位寶可夢搭檔。
“畢竟這才是旅行的标準搭配不是麼?”
噩鳥也沒有反駁,他自認為是這個女孩的保護者而不是搭檔,從蒲山坦言說自己要為了真相而踏上旅途的時刻起,他就知曉了自己該做什麼。
“那麼今天也是要出門去尋找自己的寶可夢搭檔?”他還記得昨天的蒲山毫無收獲,初黎市的冬天少有寶可夢會在野外活躍。
但希望渺茫并不代表沒有。
“嗯,為了出門旅行做的最後努力嘛。不過你呢?今天也不準備出去嗎?整天待房間裡,不會悶壞了嗎?”她把餐盤擺上桌子,轉過頭看向對着窗外出神的白糸信介。他又在一動不動地思考着什麼呢?
“……”
“好了,我知道了。”
“好歹算是旅途的第一站,趁着機會把初黎市逛逛完,不也挺好。”
“又不是第一次來。”白糸低聲吐槽,“說不定我比你這個原住民還要熟悉呢……”
“我沒聽見哦。”蒲山似乎是真沒聽清某人的碎碎念,“記得趁熱吃早點!然後等着我抓到第一隻寶可夢的好消息!”
少女輕巧地退出房間,還貼心地合上了門。
她覺得自己和噩鳥先生的熟識真是不可思議。這位看上去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家夥居然是隻怪異,雖然她現在也還不是太清楚怪異對人類來說到底是什麼。
不過,至少怪異噩鳥也可以算是她的朋友了,她一邊想着一邊走出了院子大門。她還是很少像這樣和陌生的家夥成為朋友呢。
一想到對方主動提出要陪伴她完成接下來的旅行她就不由得開心起來,連帶着嘴角都微微上翹。
其實一開始,她有想過借由旅行來逃避現有的事實。這聽上去有點沒有面子,但是在破碎的過去前面,她還是從前那個膽小又軟弱的女孩。
家人和沙漠蜻蜓曾經是她的一切。而現在美好的回憶如同被風吹走的沙子一般流逝,她還有什麼理由再留在原地呢?
或許白糸是看出了她的不安,亦或是他還有其他的“任務”在。總之,在這場沒有終點的旅途上,能找到一位同行者,就已經是她莫大的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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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拐過附近的公園建築,來到一處水潭前。
風兒輕輕吹着在水面,蕩出細碎的波紋。蒲山裕理探頭四處望了望,卻沒有找到預想之中的那個身影。
該說是運氣不佳嗎?今天這裡沒有往日那位提着釣竿的老爺爺在。有點可惜,本來還期待着借到那個魚竿呢。老爺爺的魚竿可是上魚的利器。
第一隻寶可夢是水屬性的呢,對她來說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像是露力麗這種小巧又可愛的,飼養難度應該也不會太大?
正當蒲山心生懊惱之時,旁邊走來一位俏皮的少女,一隻淡藍色的小企鵝跟在她後頭。
是波加曼欸!是少見的初學者寶可夢。蒲山的注意力繼而轉移到,少女頭發上翅膀樣的發飾上。
“你好呀!”淺見詩杏元氣滿滿地沖她打了個招呼,“我是淺見詩杏,新人訓練家,立志成為寶可夢護林員,這是我的波加曼,她的名字是間狹。”
“呃,你好?”察覺到自己緊盯人家的動作有點失禮,蒲山忙收回自己的視線。“我叫蒲山裕理,目前正在為尋找自己的第一隻寶可夢而努力。”
“哇哦!”淺見突然興奮起來,“那麼說,你難道是即将踏上旅途的訓練家嗎?”
“是!我想……應該是這樣?”雖然出發前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證,但她其實沒多少底在今天之内就捕捉到屬于自己的寶可夢。
要知道,在寶可夢對戰方面她還是徹頭徹尾的新手呢。過去的倚仗沙漠蜻蜓已經不可尋了。而且她現在連工具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