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山裕理關閉了自己的手機,論壇界面的圖标漸漸從屏幕上黯淡下去。
“和白桦小姐說的一樣,這個所謂的不可知論壇,還真是神奇啊……”就是保密級别太高了,她這種新人每天的登錄時間都有限,“要不下次也攢點内容試着發帖子賺點積分。”
而另一邊,探險家羅駝松正苦着一張臉在互聯網上搜尋新溯市的信息。完全沒有消息啊,難道真是謠傳和編撰?
0.
這本來是,很普通的一天的。
和過去的每一個在課堂上荒廢時間的日子并沒有什麼不同。
許囿支着手裡的筆,并不空白的試卷上還差着最後一個答案。如何與過去告别,過去……一念之差——他在框裡填下的答案确卻是future。
少年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隻是趴着,養神也好真睡也罷,直到考場交卷鈴聲的響起。
看不見的位置,有道隐秘的視線,始終跟随着。
1.
“你沒在說胡話吧?”
許囿盯着黑闆上的排班安排,一臉困惑道:“昨天不是已經輪過我了麼?”
“昨天?什麼昨天?”他的同學表現地比他更奇怪,“昨天是台風假啊,怎麼?你來學校了?”
開玩笑!他都關在這一星期了,哪也沒去好吧?“你等我緩緩……”許囿心累道,“怎麼一覺醒來就感覺哪裡怪怪的。”
“許囿同學!”聽見聲音他條件反射般地回頭一望,然後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人。
“琴……琴淺?”許囿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還和隔壁班的這位有了聯系。
星山琴淺懷裡還抱着一捧書,站在他們教室門口,似乎是已經等了很久了。
“不是說要一起回去的嗎?”
“啊?誰啊,我嗎?!”這可不像是開玩笑,琴淺說回去……去哪兒?總不能是回家吧。
“你今天怎麼怪怪的。”這個突然向他靠近的家夥是誰,不是都傳星山琴淺是清冷系美人,素來不喜與人接觸的嗎?
他這是撞了什麼好運,許囿的頭還是暈乎乎的,但是他下意識地還是跟上去了。
他懷着一個别人都不知道的大秘密,他偷偷喜歡這個人好久了。但他還是太慫,平時敢和老師叫闆的人,卻連和她搭話的勇氣都沒有。
“琴淺同學,是有什麼事情才找我的嗎?”
星山看着他,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想來是我誤會了,你好像不記得昨天的事了。”
昨天?許囿又是一陣頭皮發麻,他怎麼會憑空多出來個昨天啊。
“我……”他本想逞強應幾句,卻在看見那人玫紅色的眸子後,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的眼裡映着自己的身影,一切謊言無所遁形。
走廊邊,窗外的一排樹上,幾隻波波停駐在枝頭,它們沒有像往常般叽叽喳喳,倒是都盯着這室内的兩人。
——你也弄不清楚吧?為什麼會這樣。
許囿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了,星山走之後他被自己友人錘了一拳,大意是這種機會都把握不住。
“我真不知道啊?”許囿冤枉極了,“阿森,你也不提醒提醒我。”
“提醒?”蘇森一愣,“誰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你連自己怎麼認識她的都沒告訴過我們啊。”
“啊?那之前的我在幹嘛。”
“成天神神秘秘的誰知道在幹嘛。”蘇森也沒說錯,他還好奇究竟是什麼讓許囿突然轉性了,連課後的球場都約不上。
2.
一處實驗室,白衣的研究員聚在一處,他們正在對一個重要的實驗項目檢測。
某人站在占了整座半邊研究室的屏幕面前,“秦教授,這就是你說的,不可舍棄的研究項目?”他甚是不解,甚至覺得這研究所裡的人都是瘋了。
秦教授隻是搖搖頭,“是他,又不是他。”
“等等吧,一切還未開始呢。”
——
許囿正在冥思苦想,在他的折騰下,手下的信紙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他把紙揚起,苦笑一聲。什麼東西啊,他本想寫一封信好好問問,怎麼到後面竟然成……成了半紙情書,真該死啊,他自己看了都不好意思。
許囿本想幹脆撕了的,轉念一想,不會送出去的東西,又有什麼必要毀了呢,便隻是拿了本愛看的書,把信夾了進去。
“……我真是糊塗了,”他再喜歡星山又有什麼用呢,他再期待,星星就能這麼順着他的心意落下來嗎?
星山琴淺,是與他不同路的人,星山家可是知名财閥,這位大小姐怎麼會瞧得上他。自己無依無靠,連上學都拿的是研究院的補助。
空蕩蕩的屋子,是他一人的居所。許囿拐到冰箱前,昨夜剩飯還有一些。還有一罐葡萄味的碳酸飲料,多少給他點安慰。
“葡萄味?我什麼時候買過這個了。”
“不管了,反正我冰箱裡就是我的。”
拉開拉環,淺紫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翻滾,細密氣泡慢慢升騰。許囿就喜歡聽這種氣泡炸開的聲音,快樂氣泡水帶來快樂,電視廣告誠不欺我。
就按他自己的步調來吧,他是許囿,又不是其他什麼人,但求問心無愧便是。
他的大好日子還沒開始呢!怎麼能為小情小愛耽誤。
正他這麼想的時候,趕巧一樣,他的小夥伴們找上來了。
“江湖救急啊,我撿了個小麻煩。它現在賴着不走了。”附圖是一堆馬賽克,許囿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圖片都要打碼。他點開那張圖細細地看,依然辨别不出什麼,隻覺得——那好像是個青灰色的影子。
通訊器嘟嘟嘟地不停發聲,許囿看着吵吵嚷嚷一刻不停的小群内消息,無奈地合上手機。
蘇森有事求他,不管是什麼,總比之前這些有趣不是?
“等着吧——就來!”許囿按上一頂黑色鴨舌帽,推開這夜色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