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栗大口大口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穩定不安跳動的心。

他逃過投入療傷自己，悶頭走路，徑直撞到了對面來人的胸膛。

沈盛剛好視察公司回來，正打算跟助理去買咖啡喝，就見到了蘇栗。

蘇栗有些狼狽，臉頰有巴掌印，嘴角有幹裂的血迹，神情落寞，眼角濕潤，他哭了。

他哭也是很安靜的哭，表情都沒有起伏。

沈盛看的怔住，然後蘇栗就撞到他懷裡了。

他現在是林容的男朋友了，本該避開，但他想知道原因。

沈盛說：“你怎麼了？”

寒暄的話語自頭頂飄來，蘇栗回神，看着眼前線條流暢的胸針，微一擡頭，見着男人的喉結，喉結旁的小痣，有些茫然。

沈盛見他不說話，一邊嘟嘟囔囔，一邊從口袋裡翻找身份證。

蘇栗接過身份證，看着沈盛的名字，握着身份證的手指用力。

蘇栗嘴角輕扯：“沈老闆。”

沈盛點頭嗯了一聲，伸手擡起蘇栗的下巴，他的嘴角已經腫了。

沈盛的手指很燙，蘇栗不太适應，他微微挪開了。

沈盛收回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蘇栗不想說話，畢竟這是他個人的事情。

沈盛說：“不想說就算了，那我換個問題，你怎麼哭了？”

怎麼看這都是沈盛在關心他，蘇栗動了一下嘴皮子，敷衍道：“畫畫太醜，把自己醜哭了。”

沈盛是知道他畫畫的。

沈盛：……

他盯着不動聲色，将滑落的眼淚抹掉的蘇栗，無聲歎息。

“我幫你吧。”

蘇栗：“？”

“你怎麼幫我？”蘇栗有點好奇。

沈盛說：“你不是畫畫嗎，我給你資源，你想怎麼畫怎麼學都行。”

蘇栗點頭，送上門的資源不要白不要。

蘇栗視線來回打量着沈盛，說：“那我在你身上畫吧。”

沈盛大為震驚：“什麼？”

蘇栗忽然伸出捧起了沈盛的雙手，說：“你的手很漂亮。”

沈盛僵硬道謝。

蘇栗又忽然猛地湊近沈盛說：“你的人體也很漂亮呢，寬肩窄腰的，比例很好，我可以在你身上畫畫嗎？”

初吻都在的老男人哪見過這場面，都吓地結巴了。

沈盛：“什……什麼？”

蘇栗說：“不要難為情，我就給你畫個人體描邊。”

沈盛小小驚駭：“什……什麼？”

蘇栗拉扯着沈盛，把他帶去了咖啡館。

蘇栗指着一張椅子說，“你，坐這。”

沈盛照做。

蘇栗坐在他身邊，卷起了沈盛的衣袖，露出了他的胳膊，蘇栗拿起筆在他身上描邊。

真描邊。

沈盛：……

沈盛看他全身心投入，認真畫畫，也沒打擾他，見他臉腫也沒怎麼緊張，看不下去了，“你臉疼不疼，要不要處理一下？”

蘇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人體模特說什麼話？”

沈盛：我有一點憋屈，但我不說。

他低頭看蘇栗畫畫，好嘛……讓他描個邊，他都能畫出界。

沈盛無奈道：“我算是知道你畫畫有多醜了。”

蘇栗拿筆的手一頓，抿唇。

沈盛說：“你不是畫畫很醜？還有臉盲症？”

蘇栗不服氣說：“是啊，幹嘛？”

沈盛提建議：“我可以讓你在我身上畫畫，抵消你和我吃飯的次數，你也要守約，跟以前答應的一樣，不出現在我和林容的面前。”

“在你身上畫畫是什麼意思？”蘇栗試探道。

“包括但不限于貼紙上面的畫、抽象畫、小貓小狗、你随意發揮的都行。”

沈盛說：“你剛好學了畫技，也能認出我了不是？”

蘇栗點頭，辦法不錯。

他是攻和受play的一環，他拿攻當工具人怎麼了？

蘇栗說：“好。”

蘇栗問他：“那我什麼時候找你啊？”

沈盛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說，“你跟我一起住吧。”

蘇栗聽完後臉垮了：“我拒絕。”

沈盛挑眉。

蘇栗說：“你是有對象的人了，我可不希望再鬧出什麼誤會。”

沈盛退讓：“那我每天早上去找你。”

這個說法蘇栗接受了。

見着談的差不多了，沈盛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蘇栗抿唇，猶豫了一會，跟在沈盛身後上了車。

時間已經不早了，道路兩旁的路燈都已開啟。

車内很安靜，蘇栗看着窗外放空思緒，沒一會，他居然在車窗上看見了沈盛臉龐的倒影。

沈盛的臉部輪廓無疑是優越的，像是陡峭的山峰，他的眉弓到鼻子的線條特别的高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