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頭發松軟,身着一套家居服,比起演講時候多了幾分随性。
他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項目書,專注翻閱着,偶爾輕蹙眉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重要的問題。
席青自然聽到陳遠川醒來的動靜,慢條斯理放下手中的項目書,側目與陳遠川對視。
席青在家一般不戴眼鏡,于是陳遠川能清晰勾勒出他眼睛的輪廓。
宛如春日初綻的桃花瓣,既靡麗又有一抹上位者的冷漠倨傲。眼形略長而微翹,眼尾上揚,展露幾分銳利。
男人長那麼漂亮有個毛用……艹,是席青這個混球派人綁架了自己。陳遠川頓然反應過來,雙目瞪大。
席青打破僵局,站起身走到床前,居高臨下,薄唇微啟:“你醒了。”
陳遠川這時候才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定睛一看,席青瑩白的臉龐染了兩抹顯眼的嫣紅。
“你喝酒了?……不是,丫的你憑什麼綁架我!”陳遠川話鋒一轉,怒吼道。
陳遠川心中冒出說不清道不明的驚悚,緊緊盯住席青,試圖從他的表情中尋找答案。
席青臉上古井無波,語氣聽不出悲喜,“你知道我是席淺的哥哥吧。”
“……那又如何!”陳遠川色厲内荏梗着脖子。
腦内瘋狂思考着:不會吧,難道席淺他哥那麼變态,對不滿意的未來妹夫就要殺人滅口?!
席青神色不明,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文件袋,手指翻飛解開抽繩,取出裡面的照片,怼向陳遠川的眼睛。
每翻一張,陳遠川臉色就難看一分。
“好了,幹嘛調查我!我跟她隻是普通朋友!”陳遠川惱羞成怒,呵斥着。
席青無動于衷,修長兩指之間正好夾着陳遠川跟那位顔值頗高的女子牽手的照片。
看到證據确鑿,陳遠川表情一僵,無法抵賴了。
長歎一口氣,無奈阖目道,“好吧,許舒是我青梅竹馬,隻是有好感,還沒正式交往,真的,行了吧!”
對這個回答似乎不甚滿意,席青搖搖頭,“但是你依然欺騙了小淺感情,一腳踏兩船的男人,是要得到懲罰的……”
語音一落,席青眼神變得迷離,踉跄了幾步,好似有些不勝酒力。最終俯身籠罩在陳遠川的身上,呼吸間帶着炙熱的酒氣。
眼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陳遠川狹長的鳳眸瞪得渾圓,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陳遠川玩命掙紮,但手腳被鎖鍊束縛,無法做出太大的動作。他用力扭動身體,試圖将席青推開,對方反倒愈發過火……
“該死!席青!你個變态!醒醒!”陳遠川焦急叫喚,但回應他的隻有對方沉重的呼吸聲和遊走全身的火熱手掌。
如果有手的話,陳遠川簡直想一刀捅死席青,這是把他當女的了嗎?
沒想到席青看上去道貌岸然的,竟然如此禽獸。
更令人崩潰的是,這個人有一定概率成為自己的未來舅子。
這艹蛋的人生!
“住手……别……滾開!”
“我日你大爺——!!!”
“噓……别講髒話。”
水色中,高貴優雅的天鵝遊弋到另一隻毫不設防的天鵝身邊,它的纖長的脖頸一瞬鎖住那隻可憐天鵝,引得其無助高揚着頭顱。
悄然,一滴淚水滑入湖面,泛起層層細膩的漣漪。
翌日正午,太陽已然高懸,然而,這間靜谧的卧室内,卻仿佛置身于另一個時空。
深藍色的窗簾将外界刺眼的光芒悉數阻擋,隻有一縷縷微光在縫隙間偷偷溜進,又迅速被室内的昏暗所吞噬。
席青睫毛輕顫,緩緩睜開雙眸,一瞬後轉為清明。
接近破曉才入睡的陳遠川蜷縮在席青懷裡,濃密的眉頭稍皺,眼尾還泛着缱绻的豔色。
他手腳上的皮革束帶早已解開,是半夜累暈過去後,席青抱去清洗時解的。
席青撐住下颌,饒有興趣端詳着懷裡陳遠川由于睡姿關系,無意嘟起唇瓣的安靜睡顔,有種别樣的可愛。
起初還惡狠狠盯着自己,狗嘴吐不出象牙,到後來眼神失焦,雙唇緊抿,隻能被迫承受……
好吧,收回之前的話,天道之子還是有優點的。
好像小孩子似的碰碰陳遠川直直的烏黑睫毛,又捏捏稍顯蒼白的臉頰,終于把陳遠川惹醒了。
陳遠川擡起眼簾,茫然的目光瞬間鎖定在席青漫不經心的笑臉上。
昨夜荒唐的記憶悉數回籠,所有的憤怒和羞辱都化作拳頭上的力量,陳遠川猛地一拳揮向席青,期間還牽扯了隐秘處的傷口,禁不住僵了一瞬。
席青沒有躲避,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拳,俊美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對不起……我……本來我隻是想警告,沒想到……”席青嘴角泛着血絲,臉上充滿歉意。
陳遠川已經聽不進任何事後解釋,喘息着,黝黑眼珠熊熊燃燒着名為仇恨的火苗,怒目圓瞪眼前此人,仿佛要将周圍的空氣點燃。
該死,老子的處男之身!本來是打算跟席淺或者許舒的……如今居然被一個變态奪走了!
惡心透了惡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