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還要去嗎?别去了吧。”燕厘安有些擔憂,大姐看起來臉色并不太好,還總是喝酒熬夜,遲早過勞。
後者似乎也習慣這種生活,屢勸不改,而看她那雙纖細蒼白的手腕,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斷一般,很難想象她支撐着父親旗下最大的時尚公司已經近20年。
“也就最近幾天這樣了。”燕厘樂走到門口,拿起被挂起來的大衣。
“好吧,那你明天睡晚點,明早如果有什麼活動,我跟亞瑟對接,幫你頂一下。”在大魔頭的強勢要求下,燕厘安也不是對家族事業當全然的甩手掌櫃,偶爾還是能發揮點小作用的,而知道大姐無論如何都不會聽勸,她也隻能這樣找補,希望能為她分攤一些。
“我會讓他聯系你。”
……
大姐走後,燕厘安又收拾了一頓,隻是躺在床上卻沒有一點睡意,在猶豫了大半個晚上之後,終于給“沒有感情的轉圈機器”去了一條信息。
:睡得習慣嗎?
沒有感情的轉圈機器:不太習慣,床太軟。
想着裴雀現在可能的樣子,被手機屏幕的冷光映照得如同玉琢的燕厘安眼中笑意流轉。
翻了個身,燕厘安趴着看着手機沉思,在甩了好幾下小腿,把被子打得簌簌作響後,燕厘安深吸了口氣,下定了決心,重新從床上爬起來。
找到之前托大姐幫她找的光碟,燕厘安把它揣進灰色的浴袍兜裡,又去抱筆記本電腦,而後便三更半夜去找裴雀。
出發前她不忘給她發了條信息:等下敲門是我,我有George Balanchine編導的《仲夏夜之夢》,要看嗎?
不敢去看裴雀的回複,燕厘安發完将手機也揣進兜裡,抱着電腦就去敲她門了。
裴雀給她開門了。
“真的是巴蘭欽的?”對芭蕾有着發自内心的狂熱,讓裴雀無視燕厘安的半夜騷擾。
“我也睡不習慣,要一起看嗎?”燕厘安聳了下肩,她穿着酒店提供的灰色浴袍,裡面是一條白色睡裙,而那張在外人看來總是偏冷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可能是因為走廊燈光的關系,她看起來人畜無害,沒有人拒絕得了這樣的燕家大小姐。
“請進。”裴雀原本蒙在身上的軟殼,此時似乎在被一雙無形的手緩緩扒開,那雙手如此暖和多情,讓她也産生了卸下身上的殼也不會受傷的感覺。
進了裴雀的房間,燕厘安内心雀躍不已,正歡欣鼓舞地給自己慶祝着。
她對什麼巴蘭欽自然不感興趣,所以把電腦跟光碟幫裴雀弄好之後,她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打擾裴雀,隻是安靜地縮在沙發上,跟坐在她身邊的裴雀一起看芭蕾。
安靜的酒店房間裡面隻有悠揚的古典舞曲。
等裴雀把《仲夏夜之夢》看完,側過臉想跟燕厘安說點什麼時候,才發現她抱着膝蓋,腦袋歪歪靠在手臂上,一些長發從她姣好的臉龐垂下,已經睡了過去。
她來時穿着的灰色長袍因太過笨重,已經被她脫去,此時房間淡黃的燈光撫在她的臉上,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場《仲夏夜之夢》。
裴雀側着臉看了燕厘安的睡顔許久,才輕輕起身,把電腦合上。
手指動了動,裴雀想去推醒燕厘安,讓她回自己房間睡。
有點累,有點暈機......不想動了。
昨天燕厘安說過的話适時出現在她腦海,想到她昨天又是睡了一個晚上沙發,今天也是忙了一天,裴雀無聲地歎了口氣。
站在沙發盤,裴雀靜靜看着睡着的燕厘安,淡淡的陰影投在那個夢上面,她看起來讓人如此難以拒絕。
最終,燕厘安的手臂小心地穿過燕厘安腦袋下方,長發垂瀉在裴雀的胳膊上,她的另一隻手穿過燕厘安的膝蓋下方,裴雀将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很輕松地把燕厘安抱到床上,裴雀看到燕厘安睡裙領口處露出大片肌膚,耳朵發燙,匆匆給她蓋上被子,而後轉身去了盥洗室,暖和柔軟的肌膚接觸,讓她的身體有些應激,她現在有點想吐,腦袋發暈。
早在裴雀碰自己時就醒過來的燕厘安挪了下腦袋,換了個舒服的睡姿,嘴角不由地翹起,剛剛裴雀抱着自己的時候,她的體溫透過睡裙傳過來,讓她覺得十分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