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來的時候,守在她床邊的人從燕厘端變成了裴雀。
“你渴了嗎?”裴雀聽到燕厘安發出聲音,注意力立刻從手機上移開,尋聲問着。
“嗯,我哥呢?”燕厘安的聲音暗啞,她擔心眼睛有眼屎,擡手去擦眼角。
“他回去補眠了。”裴雀已經起身去給燕厘安倒水,後者因為吃了藥又睡了不短時間,燒已經基本退了,看裴雀起身離開,立刻更仔細的揉自己的臉,把睡亂的頭發抓順,希望不要有什麼不體面的東西給裴雀看過。
等裴雀回來,燕厘安的臉被她自己揉得發紅,裴雀端詳了一陣,連忙把水放在一邊,緊張問着,“你臉看起來有點紅,又發燒了嗎?測一□□溫。”
裴雀從床頭櫃上面拿着溫度計,想要再次給燕厘安測體溫。
“呃,我想先喝水,可以不?”剛起來讓燕厘安渴得厲害。
“當然可以。”裴雀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先扶着燕厘安把她墊高,之後把水遞給她。
燕厘安喝得太急,一縷水線從她嘴角往下流,滑過她的下巴,之後又順着脖頸流到她的鎖骨。
“慢慢喝就好。”裴雀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好一會才醒悟,抽了張紙,笨拙地擦了下燕厘安的鎖骨。
“謝謝。”燕厘安把空了的水杯遞還給裴雀,接過紙巾自己擦了起來,“可以再要一杯嗎?”
“嗯。”裴雀再次起身去倒水,臉有些微微發燙,因為之前在玩手機,所以她沒戴手套,剛剛燕厘安遞杯子給自己的時候,手指碰到了自己的。
又喝了一杯水,燕厘安再停下,自己拿起溫度計,伸進睡衣裡的腋下,測起體溫。
發燒的時候燕厘安會頭疼,但現在頭基本不疼,所以她感覺自己應該退燒了。
“這個要測多久?”
“十分鐘。”
“現在幾點了,你怎麼在這裡?”燕厘安靠着枕頭,穿着酒店睡袍的她顯得有些乖巧跟虛弱。
“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接,過來找你的時候,阿端跟我說你發燒了。”對于燕厘安的發燒,裴雀非常愧疚,覺得她是昨晚陪自己在戶外呆太久才這樣的,當時她腦中隻能想到自己的事情,忽略了燕厘安隻穿着一條裙子。
隻是她不知道為何,卻說不出道歉的話。
燕厘安點點頭。
“已經是中午1點多了,你餓不餓?”
“叫客房服務好了。”
“能吃的可能不是很多。”裴雀起身去拿客房餐單,“不過你怎麼定了這麼大的房間?一個人住也太大了。”
“酒店當時隻剩下一個房間。”
“你也沒吃吧?想吃什麼?”燕厘安接過客房餐單。
裴雀湊過來看餐單,嘴裡說着,“你先點,點一些容易消化的。”
“海鮮燴飯容易消化嗎?”在國外的酒店,沒有像國内那樣可以點粥。
“看來你退燒了,胃口不錯。”
燕厘安擡眼去看湊過來的裴雀,抿嘴微笑,把餐單遞給裴雀,她擔心自己有口氣,不想說太多的話。
等裴雀拿着菜單坐下,她才說,“讓他們把燴飯做得軟一點就好。”
裴雀看了一下,給自己選了一份簡餐,拿起床頭櫃上的客房電話,打電話定了餐。
“十分鐘了嗎?”
“嗯......差不多,拿出來看看。”
燕厘安把溫度計從睡衣裡面拿出,又擔心有味道,她用睡袍擦了一下才看,“36度7,沒有發燒了。”
“我看看。”裴雀結果溫度計,仔細看了一下,确認真的是恢複正常體溫了,才松了口氣,“還好......抱歉昨晚讓你陪我,肯定是那時候害得你發燒的。”
“這有什麼的。”
不知能不能去洗個澡?燕厘安又擔心起自己身上有汗味,昨晚燕厘端給她捂了兩床被子,她記得自己睡夢中也在流汗。
“早些時候,嬸嬸還打電話過來,問你怎麼樣了,你遲點給他們報個平安,現在國内應該是深夜。”
“嗯,你呢?什麼時候回高盧?”
“等你好了再回,對了,曉萌也來看過你,不過沒多久就回去了。”
“我會跟她道謝,我明天應該就好了,這次出來了好幾天,要趕緊回去才行,下周有個項目要做。”
“什麼項目?”
“一個紡織大學,圖書館重建,想讓我們用跟編織有關的素材裝飾一下,這也是我好不容易争取過來的。”
“等我下次回國,也去看看。”
“你想談談你昨晚發生的事嗎?”在猶豫跟閑扯了很久之後,燕厘安還是問了出來。
裴雀沉默。
“我并非想要對你的私事指手畫腳,隻是預防你想要找個人傾訴,而我剛好問到。”燕厘安說得有些無辜,配合她現在稍有病态的模樣,讓人心軟。
裴雀看着她,嘴角微微翹起,“我都忘記,你從以前就是個乖乖女,好像天使一樣。”
“你這話怎麼說得像是在罵人?”燕厘安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