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檸聽到回答，嘴角微彎，無聲的笑了一下。

江莳一卻是愣住了，她不是會回應别人期待的性格，特别是眼前這人暗戀自己的情況，照理說，她不會說這句話的。

她對自己的情緒一向敏感，江莳一皺起眉......

秦師師突然卧槽了一聲，洛檸和江莳一齊齊看去。

秦師師把筆記本翻過來給她們看，“這裡有提到我！”

她顯然是個急性子，一張嘴就停不下來，“嚯，我居然還改過名字！我原來叫秦詩雅，是柳茵最後一個同寝同學，隻不過很快就搬走了！”

秦師師嘟着嘴，臉上的五官都擠到了一起，“我高二的時候因為抑郁症休學兩年，當時恰好又是和柳茵一個班，這難道是巧合？哎呀好亂，我怎麼感覺暗中好像有一張大網，把所有人都籠罩在一起？”

江莳一慢條斯理的放下餐具，伸手，“把筆記本給我看一下。”

秦師師遞過去。

洛檸有些想法，但沒有說出來，隻是看着她安撫道：“先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師師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埋頭猛吃，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道：“好次，番茄炒蛋絕了，牛排也嫩！”

洛檸聞言勾了勾嘴角，視線落在江莳一明豔的臉上，對方正在認真翻閱手中的筆記本。

很快，她把本子放在桌上，沉聲道：“先來彙總一下現有情報吧。”

秦師師囫囵吃完飯後立刻響應，“好！”

洛檸也點點頭。

江莳一把筆記本電腦又拿了過來，調出那張思維導圖，淡聲道：“我們先來說一下已知的人物情況，然後再開始串聯事件，你們兩個負責随時補充。”

其他兩人沒意見，江莳一清淡的聲音繼續響起，“首先，已知我和張警官是柳茵的小學同學，秦師師（原名秦詩雅）、龐義龍是她的初中同學，最後秦師師是她的高中同學。”

“根據我查到的消息，我、張警官和柳茵小時候的關系很不錯，這是當時的照片。”

江莳一點開一個文件夾，裡面放着兩張兒童時期的合照，第一張是三人身處一個公園，綠蔭環繞，互相之間手拉手，臉上俱是燦爛天真的笑容。第二張是她們三人在一個兒童芭蕾舞比賽的場地上，柳茵脖子上挂着金牌獎章，手捧鮮花，對着鏡頭腼腆微笑。

“我們三人小時候一起參加過同一個芭蕾舞培訓班，柳茵是最有天賦的學生，獲得過許多獎項，一度成為培訓班的招牌。”

“但是她的父親，就稱他為柳某，是個賭鬼，而母親徐某隻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

洛檸很快領悟到她的意思，“這種家庭活着都費勁，哪兒來的錢去參加芭蕾舞培訓？”

江莳一贊賞的看了她一眼，用點觸筆在旁邊畫了個問号，“對，在小升初的暑假，柳某因為飲酒過量死了。升上初中後，柳茵同寝一共四個人，其中三個是貧困生，最後死了兩個，轉走一個。”

秦師師表情嚴肅，手摸着下巴眉頭緊鎖。

洛檸道：“我住的警員宿舍剛好是原先的初中宿舍翻修而成的，奇怪的是柳茵她們的宿舍還保留着原狀，甚至我還在宿舍天花闆上發現了攝像頭。”

“負責辦案的警官也表示辦案過程中受到阻力，是倉促結案的。”

洛檸說着，湊到江莳一身邊彎腰拿過點觸筆寫下寫真館三個字。

她沒注意到突然的近距離卻讓江莳一下意識繃緊表情，隻自顧自表達說着。

“初中時期，包含柳茵在内的三個貧困生都曾去寫真館當童模，也由此生活得到巨大改善。”

“寫真館裡一定存在重要線索，秦家明和孟姐已經去調查了。”

秦師師突然眨了眨眼，“那我當年會不會也去過寫真館？”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有道理，“不然怎麼會突然搬出寝室、還改名？還有她這個抑郁症也挺莫名其妙的，如果說是學習壓力吧......可從小到大原身成績都挺好的，肯定是聰明的，不然也不可能休學兩年回來直接考上本市最好大學，而且這個時間點很微妙，在高中與柳茵重逢後不久就休學了？”

洛檸在寫真館旁邊又寫下秦師師的名字。

江莳一不着痕迹往後退了退，拉開距離後說道：“孟姐的包子鋪開在初中門口，龐子義也是初中線中的一員，他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還有司機老李......”

洛檸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秦家明從初中開始資助柳茵，一直到大學畢業！”

江莳一眸光一閃，“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初中。”

秦師師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戰意昂揚，“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去找寫真館吧！”

江莳一看了眼時間，提醒道：“在調查之前，維持人設是最優先級，現在距離你晚自習還有半小時！”

秦師師批臉一垮，扭來扭去，“那我可以請假啊！”

江莳一道：“不要挑戰規則。”

秦師師聳立的肩膀耷拉下來，甕聲甕氣道：“好吧，無語死了，都什麼年代了還要晚自習。”

她嘴裡瘋狂吐槽着，手下動作卻不慢，抓起書包就跑了。

外人離開後，洛檸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是真的不喜歡接觸人，上輩子被當血包的場景曆曆在目，即使心裡明白這一切隻是命運的惡趣味，是不可名狀的存在在操縱，但她經曆過太多背叛、太多失望，她的所有希冀被狠狠撕裂，她的所有信任被狠狠打碎，人性幽暗，她終日面對着黑暗，對人根本無法抱有期待。

對江莳一例外，也隻是因為系統077說對方也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是另一程度上的救世主、吸血包，她覺得兩人的經曆從根本上來說有重合的部分。

她看着江莳一起身收拾桌子，等對方把盤子撂好往廚房走去時，她跟上去問，“要我幫忙嗎？”

江莳一把盤子扔進洗碗機，用行動表示不需要。

洛檸見她又恢複成悶嘴葫蘆的樣子無趣的撇撇嘴，忍不住在對方走出來後又繼續尾随。

“王律，我晚上睡哪兒啊？你不知道，下午我的宿舍都被怪物占了，現在都無家可歸了。”

在一起吃過飯後，她自覺和對方距離近了很多，說話也放松起來。

江莳一微微側頭，“你晚上應該要值班吧？”

洛檸唔了一聲，随後見着對方推開卧室門，立刻想要跟上，但沒想到江莳一猛然轉身，表情凜冽道：“這不是你該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