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内司儀激動的聲音傳了出來,“讓我們有請新的藏品......”
話音在看見四個全副武裝的人後戛然而止。
司儀的臉色刹那間無比陰沉,随後惡狠狠瞪了一眼門口的男人,咬牙切齒道:“嗷,進來的是我們尊貴的客人,請各位貴客繼續把目光回到我們的舞台上,下面會進行更激烈、更精彩的表演!”
所有的燈光重新落在舞台上。
洛檸一行人進去後一下就看見了處于舞台正中央的秦家明和孟姐。
他們渾身狼狽,衣衫褴褛,黑紅色的液體浸滿布料,有鮮花直接砸向秦家明的臉,他卻欣喜若狂的将花狠狠捏在手裡,可就是這個動作,大家突然意識到他的另一個衣袖是空的。
而孟姐的情況更為凄慘,她被安置在一個缸内,透明的玻璃鋼全是鮮血,雙腿已經沒了,手隻剩下一隻,一顆頭顱冒在缸外,一隻眼框内空洞洞的,無數管子插在她殘餘的身軀上,為她保持生理機能......
難以想象這一天他們身上到底經曆了什麼。
秦師師渾身發抖,壓抑着難言恐懼用氣音道:“他們......”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聯想起剛剛司儀對他們稱呼的改變,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如果他們的眼前沒有遮擋,在閃光燈下,他們就會是表演者、而不是客人。
而再想到那些照片,是不是那兩面牆壁上的每一個人都經曆了這種事?
眼鏡男看着他們的慘樣,渾身抖如篩糠,牙齒上下瘋狂碰撞,根本發不出一個音節。
台上司儀說了些什麼。
兩個男人一卡一頓走上了舞台。
司儀滿臉狂熱的讓閃光燈湊近秦家明和孟姐身上仔細拍攝,轉播的鏡頭投影在背後的大屏幕上。
“接下來,請各位客人繼續為您喜愛的木偶送上鮮花。”
“為了打造最完美的藏品,我們會根據投票數量選擇優先打磨的對象。”
“今晚的夜色屬于最完美的它,是缸中之腦最受青睐,還是荊棘之花最受歡迎,不要吝啬您手中的鮮花,讓一切絢爛,在此刻綻放!”
司儀說着,伸出一根食指豎在嘴前,磁性、且極富煽動力的嗓音緩緩響起,“現在,是藏家與藏品的互動時間。”
台下爆發出劇烈的歡呼,現場的情緒瘋狂而扭曲。
洛檸四人心中一凜,馬上,一名管家站在他們面前,一人塞了兩束鮮花,“尊敬的客人,這是免費贈送的花束,兌換花束請召喚場上任意侍從,祝你們玩的開心。”
他說完就直接離開。
洛檸四下觀察了一下,這裡的其他賓客臉上都帶着各種各樣的面具,前方是舞台,台下呈半圓形包圍,而擡頭看去,二樓有幾個包廂。
台上,秦家明幾步走到舞台邊緣,神色癫狂地嘶吼,“給我鮮花的人,我,我願意請吃生肉片!我年輕,口感好!”
身後一個男人舉起一把刀狠狠斬下。
鮮血飙濺——劇烈的疼痛讓秦家明發出凄厲地慘叫,滾燙的液體染紅了他的半身,他無力地砸向地面,大量流失的血液讓他感到一陣眩暈,身體像是輕了一半,視線倒轉,他隐約看到那男人将一塊肉扔向台下。
“肉——”
現場瘋了,很多人雙眼猩紅,無數隻手在半空揮舞,瘋狂向前擠去,“給我——給我———”
眼見着秦家明一把收獲了十幾朵花束,孟姐在缸裡尖叫,“我,我願意再付出一隻耳!”
“完整的耳朵,收藏價值極高,我要求競價!”
現場魔幻又血腥。
赤裸裸的惡意、獵奇的目光、扭曲的心,一切都那樣瘋狂的交織。
白天衣冠楚楚的惡魔們此時盡數褪下人皮。
秦師師面色蒼白,嘴唇蠕動着,“瘋了,他們都瘋了嗎?”
秦師師整個人顫抖起來,“再不救他們就要死了!”
洛檸透過眼前系着的手帕隻能隐隐看見台上的輪廓,但大腦卻從未有過的清明。
線索就在眼前。
木偶是用人做成的藝術品。
洋娃娃是姿色上佳的少女。
肉羊是人肉。
那骷髅呢?人的骨架子?什麼用途?
這樣的演出三年一次,每一次都會有新的顧客加入。
這種隐蔽的活動又在暗中進行了多久?有多少受害者?
秦師師的手裡突然出現了一把雨傘,眼看着就要沖向台上,洛檸眼疾手快的制止了一把。
“等等,隻要任務完成,所有傷口就會愈合!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找到這裡犯罪的證據……”
秦師師激動的情緒冷卻了一些,江莳一在旁邊淡淡出聲,“把你們手裡的鮮花給我,這裡交給我,你們去收集證據。”
她說着,藏在墨鏡後的目光在洛檸的身上停駐,“錄音、錄像、客人名單、電子數據,一切都可以。”
洛檸點點頭,帶着兩人避開服務員往角落裡跑,她看到有緊急出口。
門口守着兩個人,秦師師唰一下打開雨傘,就見那兩人眼神呆滞,一下子倒在地上。
“快走,道具有效時間隻有三分鐘!”
洛檸和眼鏡男趕緊跟上。
出了門,三人貼着牆壁小心翼翼往深處潛伏。
一路上小心避開人群。
突然,在拐角處聽到有人在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