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微弱,但穩健。
匆匆趕來的沈沂之長舒了口氣:“還好我跑得快。”
他說完注意到正看着自己的二人一狗,眨了眨眼,又撓撓臉頰,意識到什麼似的,試圖開口挽救,“那什麼……我要是說他其實是中邪了,你們信嗎?”
杜行川面色冷淡:“這位先生這些話,還是和警察說比較好。”
沈沂之:“……又來?”
“别這麼看着我……我不會跑的。我總能給朋友打個電話吧?”
*
同一間的候問室,同一位警察。
沈沂之面上帶笑維持着禮貌的态度,心裡卻在哀嚎罵爹。
他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麼最近總被警察請喝茶?
明明他是在救世救人維護人間安定!!!
比起沈沂之的無語無奈,趙恒更多的是頭疼和不理解。
昨天這位奇怪的黑戶先生疑似和一起詭異的兇殺案有關聯,他被上頭點名提醒不要多過問這個人的事情,今天這位又來了。
怎麼他是和這個黑戶先生八字不合犯沖嗎?
被警察默不作聲盯着,即使沈沂之不是人,也感覺到了普通人面對公職人員的詭異壓力。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很想伸手揉搓一下自己的臉放松一下,但是微妙的心虛讓他沒敢有所動作,隻能認真提問打破了沉默:“趙警官這次怎麼不審問我了?”
這句堪稱真誠的問話讓趙恒差點破功把手裡的文件夾砸在他腦袋上。
嘲諷吧?這絕對是特權階級的嘲諷吧?
“我說錯什麼了嗎?”無法理解警官大人迅速黑下去臉色的沈沂之有些自我懷疑,“難道是因為我黑戶的事情?那個畢竟不是一天就能解決的事情……趙警官?你的臉色好像更差了?”
“趙恒。”
一樣的有人突然插入談話,一樣的趙恒被喊出去。
看着這一幕的沈沂之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這位趙警官似乎、大概、可能……把他當成了關系戶?
但是他真的隻是個普通的黑戶而已啊!上次沈濂權趕來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次……好吧這次是他主動喊人來幫忙的。
但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嗎?
“你好,趙警官。”侯問室外的年輕男人長身而立,似乎已經等了有一會兒,見到趙恒出來時微微點了下頭以示禮貌。
趙恒臉色難看:“沈先生。”
沈濂權看着對方明顯不太好的臉色,淡淡笑了笑,語氣平靜從容:“這次還是來接人的,麻煩趙警官了。”
趙恒并不多言,轉回身将一臉懵逼的沈沂之領了出來。
沈沂之頗為震驚地看向沈濂權:“這個點你居然還自己過來了?”
“剛好沒什麼事。”沈濂權颔首示意他過來,同時開口向趙恒解釋,“相關手續都已經辦好了。情況特殊,無意妨礙公務,趙警官多擔待。”
手續?什麼手續?這還要走什麼保釋的手續不成?
沈沂之心裡一片茫然,但還是裝出了一副意料之中的從容模樣。
趙恒皮笑肉不笑:“哪裡的話,沈先生手續齊全,怎麼會需要我來擔待。”
沈沂之:“……”
是内涵吧,絕對是在内涵吧?
他走到沈濂權旁邊,壓低聲音:“他好像誤會我們是違法亂紀還逍遙法外的惡棍了?”
沈濂權看了看他,眼裡含了點溫和的笑,然後重新轉向了那邊渾身散發着不滿情緒的趙恒:“我的人接到了,就先走了。辛苦。”
說完就帶着沈沂之轉身往警局外走。
沈沂之跟着往外走,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覺得趙恒身上的低氣壓幾乎要化為實質。
如果怨念可以化鬼,趙恒身邊一定能養出一隻窮兇極惡的鬼。
沈沂之收回視線:“我沒想到你會自己過來,我以為會像電視裡那樣,派個助理之類的過來解決問題。你應該有助理吧?”
“我沒有助理。”說話間兩人走到了警局門口,沈濂權擡手幫沈沂之拉開了車門,“況且沈先生的事,就算身邊有助理,我也會親自來。”
說這話時,沈濂權的語氣意外的認真,反倒叫沈沂之愣了一愣。
這位沈醫生……好像有些太自來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