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佳賀當然知道表弟話裡頭的意思,沒好氣地怼了他一下,“去去去,小孩兒懂什麼,她就是一朋友,石頭村的知青,我給她幫了點忙,人家大方。别瞎說,壞了人家的清譽饒不了你。”
陳東和陳南是楊佳賀小姨的兒子,邊上還有知青陳用,他是本地人,省城戶口,偶爾放假還能回家。
“我可不瞎說,就一點小忙的話,怎麼舍得給你送兩隻雞,雖然是野雞,可也是肉啊。”陳南根本不信這些話,要知道他們雖然靠山,可吃肉不容易,能在山上逮到野雞野豬的,可都是老手。
就他們這樣的大小夥子上山去,如果是單獨一人,揀點蘑菇野菜就是極限了。偶爾逮到野雞野兔,都像是中獎一樣呢。
剛剛他明明就看到,那姑娘自己一個人,背簍也滿滿的,可見本事肯定不小。他不禁開始幻想,要是他以後也找個這樣的媳婦,不就有吃不完的肉,想到剛剛回眸見到的闫安的模樣,陳南的臉都紅了。
陳東看着弟弟那模樣,深知他的性子的陳東臉都險些綠了。那位顯然是跟表哥有瓜葛,他居然還敢癡心妄想,真是打死都不為過。
“行了,别那麼多廢話,既然有雞,我們回去吧,趕着時間還能當宵夜吃。”楊佳賀不耐煩跟他們扯皮,自顧自提着雞走在前頭。當然,如果忽略他通紅的耳朵和因為黑不太顯現的紅臉的話,就更有說服力了。
兩隻雞還沒死,倒挂着微微掙紮,那形象别提了。
陳東和陳南對視了一眼,咧着嘴跟在後頭,陳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跟楊佳賀熟,常常從家裡給他換票,吃他一頓雞也不為過。
闫安到知青院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天色微暗,但是在院子裡各自忙活的人還是第一時間就看到她手上提着的野雞。但闫安平日溫婉動人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大家一時之間都靜默了。
早她一步回來正在收拾東西的夏岚從震驚中回神,聲音微帶顫抖,“闫安,這是你打的?”她知道闫安自己做了個彈弓,可卻沒想到她真的能夠打到野雞。
男知青們也都盯着闫安看,平時他們可沒少上山,除了碰到陷阱裡的野兔之外,還真的沒有逮到過野雞。要知道這石頭村更裡頭的大洋村有三分之一是靠打獵吃飯的,因着他們,其他人想要在山上撿漏就很不容易了。
顯然,闫安這不是撿漏,而是有真本事。
這時候闫安也沒心情跟他們計較太多,奔波了一天了,她早就餓的不行,盡管身體已經被鍛煉得十分強壯,但是還是感受到累。她将野雞随手扔在地上,“你們誰會殺雞的處理一下吧,我先去收拾東西洗澡。”
反正收獲的東西都要上繳一部分,她都給肉了,其他的自然要留多一點。至于邊上一直盯着她背上已經蓋蓋的背簍看的丘月月,闫安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我要吃紅燒雞塊。”她語氣平淡地對丘月月丢下一句話,自顧自進去了。
丘月月險些被她的态度氣炸了,剛想跟她吵一架,邊上的莫向北出聲了,“我來殺雞,月月你去準備一下吧,正好我們前幾天分了些土豆,紅燒雞塊放土豆也好吃的。”
他的話音剛落,院子裡幾個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彼此都露出了苦笑,他們何時如此落魄過,可在這個村裡,以他們的能力,還真的連肚子都混不飽,更别提吃雞肉了,都不記得是多久之前的事兒。
氛圍如此,丘月月也不好繼續糾纏,隻能冷着臉進了廚房準備。丁語柔想了想,跟在闫安身後進了屋。
“诶,我用票跟你換雞蛋。”丁語柔看着坐在窗邊收拾東西的闫安,顯然就是盯上了她的雞蛋。
接下來這段時間該輪到丁語柔自己做飯了,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托莫向北去跟村人換雞蛋自己煮了吃,眼下有現成的,自然不用求人。
闫安不在意這個,随手一揮,還送了兩根淮山。看着丁語柔放在她面前的奶糖,似乎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