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市一家著名的情侶咖啡廳裡,進門右拐最盡頭靠窗的一桌。
這桌一共坐着三個人,兩女一男,男生有些緊張,雙手交握在一起,仔細看還能發現一絲輕微的顫抖,時不時用手扯一扯自己的西裝領帶,單獨坐在一邊的靠外位。
對面是今天其中的一位正主錢樂樂,錢樂樂裡面是無聊地撥拉着咖啡的田筱。
因為是情侶咖啡廳,燈光被調得有點暗,抒情的小提琴曲悠揚婉轉,昏黃的燈光打在錢樂樂的側臉上,長而翹的眼睫毛在眼底落下一道陰影,再加上她嘴角微勾,未語先笑了三分。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看直了眼,連話都說不利索,一句簡單的自我介紹被他說得磕磕絆絆的,一激動還差點打翻了自己面前的咖啡杯。
錢樂樂皺眉,複又松開,表情有一瞬間的無奈。
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七個相親對象了,但是很顯然,錢樂樂不僅對他沒有感覺,反而還希望今天的相親可以早點結束,她還能省點時間出來回去追會兒劇。
錢樂樂又歎了一口氣。
哪有相親的時候直勾勾地看着相親對象,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的,虧他還說自己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
錢樂樂當初的期望有多高,現在的失望就有多重。
算了算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她錢樂樂隻好靠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尋找自己的真命天子。
田筱收了手裡的手機。
雖然錢樂樂看上去一臉高深莫測,但是田筱還是很輕易就從她食指不時敲在桌面上這個小動作看出來,又到該她出場的時候了。
她優雅地攪了攪自己面前的咖啡,端起來作喝咖啡狀,趁着低頭的瞬間,飛了一個眼神給錢樂樂:“這個怎麼樣?”
錢樂樂成功接收到信息,同樣飛了個眼神回去:“你說呢?”
得,看錢樂樂這個意思,就是又吹了呗。
田筱吹了一下咖啡沫,看着對面還在努力表現自己的男人,在心裡對他表示三秒鐘的同情。
隻不過——
“撤不撤?”
“撤,必須撤。”
錢樂樂挑了挑眉,對組織下達了立即撤退的最高指令。
趁對面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錢樂樂的身上,田筱悄悄把手伸進包包裡,摸到自己特地放在最外面的手機,用指紋解鎖之後,直接撥了快捷鍵“1”,回了錢樂樂一個大功告成的眼神。
等到田筱重新把咖啡端起來,錢樂樂的手機鈴聲就歡快地響了起來。
錢樂樂歉意一笑,小聲接通了電話:“是,我現在正在外面,一定要現在嗎?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回去。”
對面的男人還沉浸在剛剛那個一閃而逝的笑容裡回不過神。
他隻看見錢樂樂一臉歉疚,嘴巴一張一合地對他說着什麼,似乎是有什麼難處的樣子。
美人有事,身為守護者的自己怎麼能無動于衷呢?男人趕緊點點頭,不管她說什麼,通通都應承下來。
于是他眼睜睜地看着錢樂樂帶着田筱一起離開。
男人一臉呆滞:等等,我剛剛是不是答應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女神你快回來,我什麼都沒說啊!
出門之後拐過了一個街角,錢樂樂放緩了腳步,她轉過身去,笑意盈盈地跟田筱擊了個掌。
完美,默契滿分。
不愧是多年的老友。
“這都是第七個了吧?怎麼,還是不合你心意?”
撐着一把藍色的黑膠遮陽傘,穿着一條米白色長裙,腳蹬一雙八厘米的恨天高,手裡挎着一個小巧的包包,妝容精緻的田筱吹了吹自己塗的大紅色的指甲,又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這個又不是看數量的,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可以早點遇到一個合心意的,還免得我一到周末就要出來到處見人。”
隻是穿着簡單的牛仔褲白襯衫,腳蹬一雙懶人鞋,臉上畫着淡妝的錢樂樂同樣深表頭疼,可是相親這種事情本來就急不得不是?
“你媽不是說讓你今年過年帶一個回家?你再這麼挑挑揀揀的,别說今年過年了,就是明年端午都帶不回去一個。”
田筱專業拆錢樂樂台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