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樂樂看着被窗外的陽光灑落在臉上,臉上的小得意還沒有消失的許明晴,心情大好,忍不住嘴角微翹,在心裡感歎:“有這麼一個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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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樂樂,外面有人找你。”
錢樂樂跟許明晴回來的時候正好第二節課打了預備鈴,兩個人坐下的時候老師剛好進來,是曆史老師的課,每次上曆史課的時候,老師都能寫上一黑闆的筆記,錢樂樂的手受了傷,寫起字來有點不順暢,好在還可以看許明晴的筆記,倒也沒什麼事。
一節課下來,雖然已經打了下課鈴,但是老師還是稍微拖了一會兒堂,最後才戀戀不舍地下了課,錢樂樂剛剛有點沒跟上老師講的,此刻正在探頭看許明晴記的筆記,就聽到坐在門口的同學說有人在找她。
錢樂樂從深深的筆記苦海中茫然擡頭,眼睛裡還帶上了一點困惑,不知道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找她,她眨了眨眼,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把筆夾在書裡一合,輕輕推開桌椅就走了出去。
錢樂樂猜着可能是以前高一的某個同學有事來找她,結果出去一看,居然是剛剛體育課上不小心把她給砸了的祁彥,她略帶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和班級。
“這個給你,應該是你上節課掉了的,我剛好撿到了,本來上節課下課就想還給你的,結果來的時候你不在,所以就隻好現在才還給你。”
祁彥低頭看着錢樂樂,神色裡還殘留着一絲愧疚。
錢樂樂伸手拿過祁彥手裡的東西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校牌,她條件反射一般去摸自己的口袋,果然摸了一個空。
“啊,謝謝,真是太感謝你了,我都不知道丢了呢,幸虧你撿到了還替我送過來了,不然的話我今天晚上說不好就不能回家了。”
錢樂樂的神色裡帶着點驚訝,在自己還沒意識到自己丢了東西的時候,丢了的東西就已經被心人給送回來了,不得不說,這件事情本身就挺讓人覺得開心的。
況且校牌這件東西本身也挺重要的。
星辰一中是半封閉式學校,走讀生和住校生辦的是不一樣的校牌,每天進出校門的時候都必須要提供走讀生的特有校牌才能進出,遇上學校領導突擊檢查或者是學生會檢查的時候校牌也是其中的一項檢查項目。
錢樂樂甚至都能夠想象得到,如果她丢了校牌沒有找到的話,放學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肯定是走不出校門的,隻能去碰運氣讓班主任把她送出去,運氣不好碰到學校檢查的時候她拿不出校牌,學校肯定會大公無私地扣班級分,而班級分據說跟老師的工資挂鈎。
哇,想想就覺得好恐怖有沒有。
想到這裡,錢樂樂一陣心有餘悸,她再次感謝了一下祁彥。
錢樂樂态度坦坦蕩蕩,反倒是祁彥被她給弄得有點不好意思。
“咳,其實應該是我跟你道歉才對,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害你跌倒,你的校牌也就不會掉。”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你怎麼樣,去醫務室看過了麼,嚴重不嚴重,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
“已經去看過了,醫生說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錢樂樂好脾氣地笑笑,還伸手把自己已經包紮過的手掌晃了晃,示意自己真的沒事。
祁彥被錢樂樂的笑給晃了一下眼,心裡微微動了動。上次也是這樣,明明都已經痛的流眼淚了,但是還是跟他說沒關系。
祁彥又看了一眼錢樂樂受傷的那隻手,又想起剛剛錢樂樂拿校牌的時候,下意識地摸自己的兜的時候,都是用的左手,祁彥深深地看了一眼錢樂樂,看來并不是真的跟她說的一樣一點影響都沒有。
在祁彥自顧自地想着的時候,錢樂樂也隻是安靜地站着,兩個人之間便沉默了下來。
祁彥沉吟了一下,剛想再說點什麼好打破沉默,就聽到下節課的預備鈴響了起來,隻好無奈道:“打鈴了,我先回去上課了,你是走讀的吧?放學的時候等一下我,我到時候來找你。”
不等錢樂樂回應,他就趕緊回了教室。
錢樂樂愣愣地看着祁彥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抿了抿唇,終于緩緩地,輕輕地點了一個頭。
與此同時,她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了一聲極輕的“嗯”,輕的像是一個錯覺,除了錢樂樂沒有任何人聽見,被風一吹就消散在四周了。
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說,發出的聲音連敏感的聲帶都沒來得及反應,到了現在,才有一絲癢癢的,麻麻的感覺,從喉嚨漫出,最終終于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輕輕地在褲腿上擦了一下手,手心裡一片汗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