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晴雲從遠處跑來,沒刹住一下子就撞到謝書的身上,“三哥,你終于回來了!我有好多事情和你說呢。”,又看了一眼新月,禮貌地叫了句,“嫂嫂好。”
本就渾身不舒服的謝書,被李晴雲這麼一撞,就像被重錘猛擊了一般,渾身疼痛,他對李晴雲道,“三哥很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就再說吧。”
說完便往他住的院子,蘅蕪苑那處走去,蘅蕪苑和新月住的潇湘館隻閣一道牆,見謝書走的急匆匆的,新月隻能慢慢跟着他後面,生怕撞上了,可走着走着她發現謝書身體像失去平衡一般,身子時不時猛然間向一處傾斜。
到了蘅蕪苑門口時,蓦地,謝書膝蓋一軟,整個人向前傾去,重重地跌倒在地。
緊跟在後的新月,出于本能還是立刻跑到謝書的身旁,把他扶了起來,“你幹嘛,你還好嗎?”,見謝書沒反應,她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活着,喂喂喂,你還好嗎?”
“叫什麼。”,謝書清醒了過來,“扶我進去,把房内書案上的藥丸拿給我。”,謝書虛弱地說着。
新月攙扶着謝書走到屋内,把他扶到一太師椅坐下後,便去房内找到了藥丸,倒了杯水讓他服下了藥丸,新月這才注意到,剛才攙扶謝書的手已經沾滿了血。
“你,你受傷了嗎?”,新月慌張地往他的背一探,已經是濕了一大片。
謝書指了指茶桌上的盒子,有氣無力地說,“給你個将功贖罪的機會,幫我換一下藥。”
他并非信任新月,心腹青鳥幫他出去辦事了,又怕二姨娘看到自己的傷後擔憂,李府的丫鬟小厮,更是不能讓他們近身的,萬一他受重傷的事傳到契人那邊,可能又會引起一場風波,雖目前還沒查明她是什麼身份,諒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新月打開了藥膏盒子,謝書已經旁若無人地開始解腰帶,隻是劇痛讓他,怎麼也使不上力氣,褪去衣袍。
新月雖對謝書沒什麼好感,但她還不至于鐵石心腸到見死不救,她走到謝書身邊小心翼翼地幫他褪下衣袍。
在微弱的燭光下,新月看到了他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他的後背有個三指寬的大傷口,不斷往外滲出黑色的血水,甚至能看裸露在外的爛肉,而腰部那邊則是一大片小傷口,所幸的是這些傷口開始結疤。
“你忍着點,可能會很痛。”
“嗯”
新月的手指塗着藥膏,小心翼翼地幫他上藥。謝書雖盡力在克制,讓自己不發出聲響,他雙手緊緊地抓着椅子扶手,已經青筋暴起了。
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隔窗望去,方才他們來時籠罩在頭頂的重重雲影,漸漸飄散,夜空變的晴朗起來。
“啊”,謝書終于還是忍不住低吼了出來。新月慌張地縮回了手,“我弄痛你了嗎?”
“沒有,你繼續。”
新月則繼續幫他塗藥。
這時謝書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新月。”
謝書望向新月,“新月,你知道上一個潛伏在我身邊,妄圖從我身上套消息的人在哪裡嗎?”
“在汴京某處的太湖裡!睡的很安穩!”
新月停下手裡塗藥的動作,不敢發一言。
“不過,你要是真心實意為義安守寡的話,我是不會虧待你的,既然嫁進來了,就是一家人,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你也應該感覺得到吧?不然在虎頭山那次我就把你砍了,這麼說來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
“大人,我,我的确挺真心的。”
新月終于把他的傷口塗好了,此時謝書的精神也恢複了一些,她從後背繞到謝書面前道,“大人,已經塗好藥了。”
謝書穿上衣服,注視着新月,“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今晚說的話。”
“好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