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毓蘭一臉嫌棄道:“可不是嘛,哭得十分慘烈,皇額娘哄了半天才問到…… ”
她為難地看向太子:“小四以為保成你疏遠了他,才止不住的難過。皇額娘當時就狠狠地痛罵了他一頓,說保成你每日不僅要去上書房,還要被你皇阿瑪抓去乾清宮勤學,定是累壞了才沒時精力應付他。”
“臭小子不知道體貼兄長就罷了,還胡思亂想給兄長找麻煩。”
茶水滴在胤礽虎口,他抿着唇将茶杯放下。
讷讷地解釋:“是,昨日兒臣太過疲憊,讓四弟受到了冷待,是兒臣不對,皇額娘替兒臣給四弟說聲對不住吧…… 皇阿瑪還有事沒和兒臣交代完,皇額娘的好硯兒臣改日再來取,兒臣告辭。”
胤礽慌張地站起身往外逃去。
【自己真是個小人,皇額娘一定猜到了自己不堪的心思,四弟怎麼會因為他的疏遠難過呢,隻有他才會因為擔心失去皇阿瑪的一兩分偏寵而患得患失…… 】
“保成!”佟毓蘭站起身,朝着他的背影道:“你四弟很在乎你,你對他的好他都記着呢。”
胤礽覺得腳步沉重,攥着拳頭停在了門口。
春和正好取完硯台回來,看到堵在門口的太子,與佟毓蘭視線對上,收到提示後低下頭停在太子身邊。
“奴婢記性差,尋了好久才尋到娘娘要的東西,請太子殿下收下。”
胤礽看着托盤上的木盒,覺得眼熟,他鬼使神差地打開盒子,看到盒子中的東西目光顫了顫,鼻頭發起了酸。
這塊硯台他見過,是烏庫瑪嬷還在世時送給四弟的生辰禮物,四弟一直很珍惜,大哥當初想從四弟那裡用東西換過來都被拒絕了。
【可是這塊硯台怎麼會在皇額娘這裡呢,前些時日他還在阿哥所四弟的博古架上見過它的影子。】
佟毓蘭目光發柔,溫聲地調侃:“是一個膽小鬼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哥哥不高興,托本宮轉交給保成的。”
胤礽左手的拳頭慢慢松開,兩隻手将木盒從托盤上拿起來,紅着眼睛回過頭。
神色羞愧地對佟毓蘭道:“多謝皇額娘,兒臣明白您的苦心,之前是兒臣想差了,有這塊硯台時刻陪伴着兒臣,兒臣便不會再讓自己迷失了。”
佟毓蘭松了一口氣,對太子點了點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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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去承乾宮後殿看十三阿哥,恰好胤禛也在這裡逗十三阿哥玩。
康熙本來打算看十三阿哥一眼後就離開的,見到胤禛也在這裡他變了主意。
這個四兒子和表妹一樣 ,身上都發生了不合常理的怪事,他打算留下來會會這個兒子。
“小四,小十三這裡多虧了你的照顧,朕很高興你能照顧好自己的弟弟,可有什麼想要的?朕打算獎賞你。”
康熙大刀闊斧地走進來坐下,好整以暇地盯着胤禛。
胤禛給康熙請過安後便松弛感十足地繼續逗弄十三阿哥,随口回道:“兒臣缺銀子花,皇阿瑪賞兒子銀子千兩就好,兒子不貪多。”
康熙被氣笑了,“哼,千兩銀子,你還說你不貪多?朕看你是貪大了!”
果然,他最擅長的,就是挑起别人的欲望,然後又怪對方貪心不該開口。
胤禛扯了扯嘴角,一副你玩不起的挑釁模樣:“皇阿瑪不就是不想獎賞兒子嗎,尋這麼多借口做什麼。”
康熙:“你是吃了什麼嗆藥不成,不能和朕好好說話了是吧?”
胤禛挑了挑眉:“皇阿瑪怎麼會這樣以為呢?您問兒臣想要什麼,兒臣說想要銀子,然後您便不高興了,莫不是您掏不出銀子,才尋個罪名想安在兒臣頭上,好當之前的許諾獎賞的話沒有說過是嗎?”
“哼。”康熙冷笑,被胤禛戳了肺管子的他嘴上也開始不饒人。
“朕看你對十三阿哥作出好一番情深意重的模樣,以為你會像之前那樣為你十三弟讨恩賞。這很難不讓朕懷疑,你先前是故意在人前對小十三好,是為了好刷一波名聲,拉攏兄弟親近于你吧?”
十三阿哥被康熙的厲聲厲色吓到,瑟縮着躲到胤禛身後,皇阿瑪說的話,有一些他聽懂了。
皇阿瑪說四哥對他好是假的,他皺起眉,不贊同地盯着康熙。
額娘說過他們母子都是沒有用的人,所以沒有人在意他們幫助他們。
四哥幫助他是沒有好處的,四哥幫自己肯定是因為喜歡自己。
皇阿瑪怎麼能這麼說四哥呢!
康熙掃了義憤填膺的十三阿哥一眼,瞧見他的同仇敵忾,嘴角抽了抽。
“你個小東西可别被你四哥給騙了,你四哥之前可是不怎麼親近你的。”康熙朝十三阿哥勾了勾手,“到皇阿瑪這邊來,皇阿瑪疼你。”
十三阿哥撇了撇嘴,蹭的一下将露出的半邊臉收回,抱着胤禛的腿将臉蛋紮進去,對康熙的哄勸視而不見。
胤禛心情轉好,回頭寵溺地摸了摸十三阿哥的腦袋,轉回來再次看向康熙時,臉上充滿了嘲弄。
“皇阿瑪想怎麼猜忌兒臣就怎麼猜忌兒臣,兒臣不在乎。隻是皇阿瑪不該像逗弄寵物一樣對待十三弟。”康熙對他惡言惡語胤禛都當個屁給放了,但是康熙方才對十三阿哥勾手指的動作讓他很不高興。
十三弟不是狗,豈能像逗狗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皇阿瑪說兒臣虛情假意,那皇阿瑪有沒有想過,您對我們兄弟也不全是慈父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