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一句閑談罷了,貴妃娘娘若是非要曲解,臣妾也沒有辦法。”惠妃做足了一副不被貴妃理解但她不介意的賢惠落寞模樣。
貴妃不再理她。
【惠妃簡直像蒼蠅一般煩人,不管是去世的姐姐還是自己,她們姐妹二人在宮中最讨厭的人就屬惠妃了,總是盯着别人算計還将人當作傻子。哼,她就等着看惠妃登高跌慘!】
佟毓蘭目光掃過其他嫔妃,看到她們臉上節目演完後露出的失落表情,會心一笑。
“看到大家鮮活的模樣,本宮真高興,至于宮權…… 因着本宮身子還沒徹底恢複好,皇上還是屬意由貴妃繼續管着,本宮很支持。”佟毓蘭不計較的模樣讓惠妃對她的警惕又拔高了一層。
佟毓蘭對她笑笑,開口宣布了另外一件事:“下個月十五,本宮會宣命婦與宗婦在交泰殿觐見,到時候衆位姐妹都好好打扮打扮,若是有親人在的,與本宮請示後,可以将家人叫到自己宮裡好好訴訴思念。”
一入宮門深似海,對于嫔妃而言,能見到闊别已久的親人是一件極難得的事。
因此佟毓蘭此話一出,不少嫔妃都熱淚盈眶起來。
其中有些嫔妃母親的诰命達不到入宮觐見皇後的标準,隻好暗自神傷。
佟毓蘭聽到她們的心聲,索性大手一揮:“其他入不了宮的,等會兒請安結束之後你們來本宮這裡領個牌子,讓家中女眷于命婦觐見那天一同入宮。隻是有一點,若是誰的家人在宮中犯了宮規,本宮可不會法外容情,而你們也要承擔雙份的責罰。”
佟毓蘭給衆人打了預防針,以免她們因為自己的法外開恩而得意忘形,到時候啪啪打自己的臉。
佟毓蘭也盼着與原身家人相見,倒不是想從原身父母身上汲取什麼溫情,而是她記起了家中的一狀醜聞。
她的同胞弟弟弟弟隆科多,不知道此時是否已經與李四兒搞到了一起,有沒有做出削原配為人彘的駭人之舉。
若是此事還未發生,佟毓蘭必須想辦法阻止;若是已經發生,她也得想辦法将此事平息,不能讓此事影響到自己與小四的名聲。
除了佟家人,沒有人想看到自己坐穩後位。
她沒有如同原軌迹殒命,佟佳一族的不斷壯大就是在康熙的底線上蹦跶,保不準康熙會抓住佟佳一族的錯處來發落自己。
這一世佟毓蘭惜命的話,任何影響她和小四安穩度過這一生的不穩定因素,都要盡早地拔除!
佟毓蘭正懷着求生的意志圖謀以後,猝不及防一陣刺痛從她心口傳來,一口鮮血湧上嗓眼,從口中噴出。
“皇後娘娘!”
突然生出的變故打了請安衆人一個猝不及防,清和與貴妃驚慌地圍上前,抖着手為佟毓蘭擦拭嘴邊血迹。
惠妃抓緊椅子把手,身子将起未起,心思已經翻過幾轉。
德妃拿帕子遮在鼻前,擋住濃郁的血腥氣,也遮住了她嘴角的幸災樂禍。
榮妃和宜妃對上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慌不解。
其他嫔妃也被眼前的變故驚到,從座位上站起身,惴惴不安地聚在一起,大氣不敢出。
佟毓蘭就着春和的手喝了幾口茶水漱了口,胸腔中刺痛又突然消失的悄無聲息。
她想,這樣離奇的事也隻有一個解釋了。
小四那邊出了問題。
貴妃看佟毓蘭臉色好轉,心神稍松去吩咐人:“趕緊請太醫!”
佟毓蘭抓住她的手:“沒事兒,是之前淤積在體内的污血,吐出來就好了。”
貴妃抖着朱唇,不理解佟毓蘭都血濺三尺了,為何還可以這樣淡定。
佟毓蘭又飲下一杯茶水壓下口腔中的血腥氣,低頭看血迹沒有濺到身上的衣服,松了一口氣站起身:“本宮起來走走就好,春和,來請安的阿哥們來了多少?”
春和看向綠和,綠和快速答道:“除了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在偏殿等着了。”
佟毓蘭抿了抿唇:“本宮去看看。”
貴妃瞪大眼睛,看着佟毓蘭身不晃腿不抖地平穩從她跟前走過去,眼中的不解簡直要化為實質。
看佟毓蘭将要走遠,她跺跺腳跟了上去,還不忘吩咐宮女繼續去太醫院請人:“皇後娘娘隻是不想讓我等擔憂,還不趕快去請陳院使!”
小宮女答:“陳妙春院使前幾天摔斷腿了,這些天沒有在太醫院當值…… ”
貴妃瞪她:“那就叫左右院判來!”
皇後和貴妃先後離開,剩下一屋子的人群龍無首,紛紛地将目光投向四妃。
宜妃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被濺了血點的衣角,腦裡想的是綠和那句“隻有九阿哥十阿哥沒來”的話,擔心九阿哥捅了簍子,也皺着眉跟了出去。
其它們面面相觑,看四妃都出去了,也亦步亦趨地跟上。
她們心中此時隻有一個渴求:皇後娘娘可不能在今天出事啊,不然豈不是讓皇上懷疑是她們将皇後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