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衾:“在做夢。”
别驚春:……
我懷疑你在騙我。
他又問:“不是說今天有大場面嗎?怎麼現在還沒動靜?”
左衾又閉着他的眼睛了:“還不到時辰。”
别驚春不死心:“夏夏真能搞出那麼大一個場面?”
左衾不耐煩道:“占師所見,即為天命。明明昨天才是好時辰,我們非要扣在今天在舉行儀式,不就是為了沾她那點兒光麼。”
“那你是怎麼掐準那個時間就惹她生氣……”
“占師所見,即為天命!”
左衾徹底不耐煩,甩了甩袖子便走人,不想再理會這個傻缺。
“不是我掐準時間惹她生氣,是她一定會在這個時間做這個事情,原因不是我也會有别人。”
若是長夏沒發現禅師是假的,可能就會遇到别的同樣會激怒她的事情,比如謝逢雪窺探天機受傷,仙界不知道哪裡來的傻子綁架了梨白,再或者她三師妹被人殺死。
反正不管前因後果,既然左衾看到了她會在那個時間殺上仙界,那就一定會發生。
此謂,天命既定。
——
于此同時,在夢中的謝逢雪正在和人大眼瞪小眼。
他見到的是少年姬盛,一張臉稚氣未脫,和他在史料中看到的人皇有很大差别。
這時長夏還在東境做客,姬盛每天與她賭博,一次也沒赢過。
謝逢雪嫌棄地說:“笨!”
姬盛急紅了眼:“你行你和她去賭啊!”
謝逢雪笑眯眯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折扇,抵在了姬盛的額頭。
少年姬盛敢怒不敢言,紅着眼睛瞪着他。
這雖是他的夢境,但不知眼前的這個人用了什麼法子,竟然掌握了控制權,姬盛稍有不敬便要被罰。
想他堂堂當代人皇獨子,闆上釘釘的下一任人皇,何嘗受過這種委屈。
謝逢雪看着這小孩兒差點要哭出來的樣子,實在有些沒想到。
左衾說讓他在夢裡面幫他教個徒弟,這徒弟居然是八百年前就死了的姬盛。
還這麼青澀……
他拿扇子敲了敲未來人皇的腦袋。
“我和長夏啊,經常五五開的。”
姬盛吃痛地捂着頭,他本想拿出未來人皇的架子斥責兩句,但聽謝逢雪下句話,又瞬間亮了眼睛。
“想不想赢她一次啊,叫我聲師兄我就教你。”
他忙不疊地抓着謝逢雪袖子,脆生生道:“師兄教我!”
叫,怎麼不叫,誰不叫誰是傻瓜!
那個女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謝逢雪:……
你這麼識時務有點讓我不好做啊。
——
長夏的裁壽在滴血。
她站在蘆花中央,周圍是數十個圍殺她的仙人。他們有些身形狼狽,衣服破了些許,見骨的傷口還在滲着血。
但他們一點都不在意——長夏身上的衣服更破,她身上的傷口更多,更吓人。
倒是沈思言居然被她護得好好的,連頭發絲兒都沒斷一根。
為首的仙人看着長夏,目光火熱。
這可是别驚春的徒弟啊,若是抓了她……
沈思言撤了扯長夏的衣袖,小聲道:“夏夏,要不然咱們撤了吧,你看你打這麼久,也就殺了兩個。”
雖說這也很離譜就是了。
仙力和靈力之間有質的飛躍,況且仙人們的壽命無窮無盡,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豐富自己的閱曆。
就這居然還能被長夏憑借劍術和不要命的搏法殺掉兩個?
他第一次對劍仙人之名有了深刻的認知,原以為别驚春隻是蒼玄的劍仙人,誰知聽追殺他們的仙人說,劍仙好像四千前年前就已經是仙界第一的劍?
還是别人拍馬莫及的那種。
長夏抿着唇,裁壽紫色劍光一閃,她兩邊袖口就被裁下。
可惜地看了一眼身上破破爛爛的裙子,歎了口氣。
不過轉而想到她現在是投影,也就沒那麼心疼了。
然後她将一截布料系在沈思言手腕上,另一條覆在自己眼睛上,餘下來的布料在頭發後打個結,絲帶便随風舞動。
蒙的眼的劍修輕輕說道:“分神期時我在遲晝海殺渡劫期妖魔,旁人都不信,因為我從不在蒼玄境内用這招,怕有傷天和。”
她的聲音真的很輕,像是要碎在風裡。
裁壽裁人生機,那那些被裁下的生機,又會流向哪裡呢?
紫色神劍流光溢彩,不知什麼時候起竟然停止吸主人的血,反而将力量和生機源源不斷地進長夏的身體裡,她的傷口快速愈合,氣勢也在快速攀升 。
長夏想,剛好仙人壽命無窮不盡,生機充足,最适合裁壽收割不過。
她的劍橫指,劍修以布覆眼,她不用去看衆仙人,除去身上有她氣息的沈思言,其餘的皆是敵人,皆可殺戮之,蠶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