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子!我明明說過不能破壞它!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我要告訴你們校長,還要扣除這次的委托金!你們知不知道裡面有多貴重的收藏品?想也知道你們這群小子們絕對賠不起!……”
一個中年男人在喋喋不休地破口大罵着,他是這次任務的委托人,因為和上層有點關系,他别墅裡的咒靈很快出現在一年級的任務單上。
他自己也沒有離開,而是等在了帳外,直到任務結束看到了房子的慘狀就開始對完成任務的咒術師們發脾氣。仗着咒術師不能傷害普通人,而他們又是學生,男人愈發理直氣壯地指責。
輔助監督不停地在旁邊勸說:“中村先生,實在抱歉,但咒靈依附在房間的牆壁上,不把牆壁破壞,很難徹底祓除幹淨……”
中村次郎擡手指着他們,貶低道:“你們咒術師的能耐就這?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我交的那些錢都白費了!我馬上打電話,一定要給你們降級!”
五條悟啧了一聲,一拳砸了過去,中村次郎口吐鮮血,牙齒都掉了幾顆,狼狽的倒在地上。他捂住臉,似乎很是不可置信,肥厚的嘴裡發出可笑的尖叫:“你們!你們竟然敢!”
在未憐久看來,悟已經很留手了。咒術師能輕易砸破牆壁的拳頭隻是把他的牙齒打掉了幾顆,這難道不是仁慈嗎?
五條悟:不,隻是他太弱了。
但中村次郎不懂這樣的仁慈,他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嘴裡還在堅持不懈的放出惡毒的詛咒:“我一定要讓你們身敗名裂!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喋喋不休的話語在觸及到後方一雙金色眼睛時戛然而止,中村次郎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恐懼的說不出話。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沒有惶然,沒有憤怒,沒有怨怼,他僅僅是眼珠向下微轉盯住了地上的中村次郎,但俯視和漠然背後藏着的深淵般的惡意就讓不明所以被盯住的人下意識發抖。
中村次郎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夜晚,那雙驚人的金色眼睛仍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為了放松一下,也為了慶賀那群婊子們生成的咒靈終于被解決,他趕走了所有保衛,準備一個人去好好欣賞一下地下室的“藏品”。
“啪、啪、啪……”空曠的房子裡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寒冷的夜風刮過他的脊背,激起一陣寒毛。
奇怪,白天的牆壁已經補上了,哪裡來的風?
還沒等他想明白,走廊的燈光突然開始閃爍,沒堅持幾下就不甘的熄滅了。
沉寂的黑暗中,他似乎聽見了自己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的心跳聲,于是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他極輕極慢的邁出了一步,沒等他站穩,走廊盡頭的燈突然亮起,一個黑影蓦然出現,中村次郎吓得大叫一聲,狼狽的跌倒在地上,扭曲的往後爬:“别!别找我!去找那群咒術師啊!是他們殺的你!”
黑影一步一步走來,厚底的鞋子接觸地闆,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仿佛聽到了催命符,中村次郎更加急切地往後爬,極度的恐懼之下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會走路,隻是慌亂的扭動肥碩的四肢。直到最後一聲響徹在他耳邊,他抽搐着肢體,褲子底下流出可疑的液體。
昏暗的燈光亮起,流着口水、眼珠亂翻的中村次郎這才看清來人,他虛着聲音:“是、是你……”
穿着黑色衛衣的少年因為蹲着白發微垂,昏暗中愈發幽深的金眸如白天一般虛無的看着他。
他慢斯條理地打了聲招呼:“晚上好,中村先生。”
單獨面對少年時,因為自己也說不清的那種畏縮感,中村次郎再也不複白天時嚣張的氣焰,甚至比面對怪物咒靈時還要軟弱。
他語氣裡的祈求和屈服連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是、是有什麼事嗎?我什麼事都可以幫忙!錢還是報酬,還是咒術界的資源,我都可以幫你弄到!求求你,拜托了,讓我幫忙吧……”
“您的慷慨令我欣慰,”少年摸索着男人的脖子,像是在摸一頭待宰的獵物。他漫不經心,“可是,您不覺得太吵了嗎?”
話落,一道刀光閃過,少年準确無誤地割破了男人連通氣管的聲帶,匕首自帶的吸血沒有讓一點血迹流入氣管,保證男人還可以活很久很久。
割喉的痛苦讓男人雙目圓瞪,他下意識捂住脖子,嘴巴張大,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對悟和傑發出那樣的指責很吵,責罵他們的話語很吵,污蔑他們的威脅很吵。”少年發出一聲歎息,“真不明白啊,像他們那麼好的優品,你這樣的次品為什麼總是在傷害他們?”
“嗬、嗬……”
少年慢慢掰開男人捂住脖子的手,他輕而易舉壓制住了垂死掙紮的男人,白皙修長如漫畫般的手牢牢鉗制住男人的手腕,把它按到地上。
他随意道:“今天你是用哪隻手指着悟呢?”
換了把普通匕首,男人的食指被他連根切斷!劇痛襲來,男人想要大聲呼喊,卻隻能發出破碎的氣音。
鮮血湧出,有些濺到少年的手指上,被他不在意地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