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憐久眨眨眼,試圖傳遞出自己的意思——
【沒有認不出,】他安慰道,【雖然對我來說看一個人首先看到的是靈魂,就像老師一樣永遠先‘看’到的是六眼中的視野。但即使沒有看到老師的靈魂,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那份不同的存在。】
要不然思維也不會為了符合邏輯而被改寫的如此徹底。
【所以,即使外表不同也會認出,即使看不到靈魂也能感受,對我來說你是獨一無二,真是太好了。
我能送給你這份毫無保留的情感,真是太好了。】
“太——狡猾了!”五條悟看懂了,抱怨:“就會說些甜言蜜語。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系統:喂!你先把上揚的嘴角放下再說啊!還有,别總把你自己開除男籍!
未憐久眨眨眼。
五條悟終于放下了手。
未憐久擔憂:“所以老師的靈魂真的不在這裡嗎?”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bingo!猜猜看我的靈魂在哪裡?”
未憐久捏住下巴,沉思:“這樣說起來老師出現的方式和時間都很奇怪。老師現在使用的是悟的身體吧,但我隻能看到悟一個人的靈魂。”他想了一圈無限世界裡相關的道具,沒有一個符合。
所以,“老師的靈魂不在這裡吧。”未憐久淡聲肯定道,“現在在我面前的,是類似修真者的‘神識’狀态吧?”
“沒錯哦,至于本體嘛……”五條悟嘴角上揚,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圈黑布。
他将彈性布套在眼睛上當做眼罩,恢複了他作為老師的标志性造型,豎起大拇指:“眼罩才是老師的本體!”
未憐久看到了旁邊被剪下的布料:“……老師,那是我最後一雙新襪子了。”
系統:……我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五條悟:“哈哈哈哈哈”
未憐久捏捏眉心,提醒他:“老師,别玩了,快把身體還給悟吧。”想到一會必定無比鬧騰的炸毛白貓,未憐久已經感到頭痛了。
五條悟控訴:“什麼!你有我一個還不夠嗎?”
未憐久遊刃有餘:“我全都要。”
五條悟:“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貓!”
未憐久神色不變:“貓咪不能吃太多甜品。”
五條悟假哭:“學生大了,一點也不尊重老師了。”
未憐久無奈:“你不要無理取鬧。”
兩人沉默的僵持了一會,五條悟收起不着調:“阿久,你知道這小子有多弱嗎?不會反轉術式,無下限也不能全天開啟,時間稍微一長腦子就受不了……别說最強了,連保護對象的生命都無法保證,連摯友的痛苦也無法察覺……”他嘲諷道,“以為所有人都陪着他玩過家家遊戲嗎?等到身邊人都走了以後再嚎啕大哭,才發現沒有人會慣着他也太遜了吧。”
“不是這樣的!”未憐久垂着頭,讓人無法看見他的神情。
“即使說出這種話的是老師,我也不能原諒!”
他擡頭認真的注視着蒙着眼罩的老師,淺淡的金眸因為情緒顔色加深,沸騰翻湧。
“在面對紙一般脆弱的人們時,他從不肆意妄為;在忍受六眼帶來的頭痛欲裂時,他從不屈服示弱;在普通人命如狗的禦三家,他很好的長成了一個三觀正常的少年。”
“所有人說他命好,但我們都知道他擔起了這份不公的責任,并不斷努力着。”
“他确實幼稚,在這個泥潭般的咒術界,所有人都蒙着他的眼睛,沒有人告訴他成熟的大人該怎麼做。”
“他天真的以為成為最強一切便迎刃而解,卻不明白陰謀詭計有多麼緻命。”
“他确實有缺點。他和夏油,一個覺得強者應該保護弱者,一個覺得袱除咒靈理所當然……”
未憐久一字一句,猶如泣血,“多麼自大啊!他們以為全世界都是嬰兒,地球沒了他們不行嗎?”
“他确實犯了錯,他不夠自私,眼裡看不到自己,在自己的嘴裡一無是處……”水光在未憐久眼中閃過,悲傷的痛楚影影綽綽。
未憐久低聲說:“他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五條悟一時失語。
未憐久:“他确實需要成長。但在這個世界裡,在你、我、夏油、家入、夜蛾他們的陪伴下,他不必通過短時間内過于殘酷的方式。不是嗎?”
“五條悟的青春不能被奪走。這一點我們當然能做到了。因為啊,”未憐久眼睛發亮的看着他,“我們大家都在這裡,在一起的話,即使是神,也無法阻攔我們吧?”
【你是這麼想的啊。】五條悟心道,【所以究竟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