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清晨,方才露出一絲初晖的太陽還未能驅散夜晚餘留的寒意,街角披薩的店長桑德拉在為自己加上一件外套之後,像往常那樣離開家門,準備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桑德拉揉了揉眼睛,又轉頭回望了一眼剛剛走出的地下通道,頗為認真地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間穿越了空間。
否則很難解釋為什麼隻是短短一夜,她看了好幾年的熟悉街景忽然就有了如此巨大的轉變。
或許轉變還是有點太過委婉了,準确來說應該是更像剛被哥斯拉襲擊過的東京,除了一片狼藉之外沒有其他的詞好用來形容。
在第三次因為踩到磚石碎片而與地面進行了親密接觸的時候,桑德拉不爽地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進行了好一番跋涉之後,可憐的店長終于花費三十分鐘走完了這段在往常一般用時三分鐘的路程,來到了自家披薩店的門口……吧。
桑德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轉着圈地看了半天,才不情不願地确定自己面前幾乎可以原封不動地擡進遺址建築群進行展示,都完全沒有違和感的就是街角披薩。
不過它現在能不能繼續被稱為是“街角披薩”也很存疑。
據她觀察,“街角披薩”已經既沒有“街角”,也沒有“披薩”了,大紅底色的招牌上隻剩下最後幾個堅強的字母要掉不掉地懸挂在半空中,但以它們在風中搖晃的角度來看,八成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要不是地上那個桑德拉曾經親手挂在前門上的風鈴,她沒準還會繼續往前走,尋找那個注定找不到的地方,多看一眼這片廢墟都算她輸。
“我的天呐……”一向身體健康,從不給醫院送錢的桑德拉難得地體會到了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感湧上心頭,要不是被人扶住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幸好沒有,要不然就憑這滿地的鋼筋沙礫,各個看起來尖銳異常,要是在這裡摔一跤,那可真不是能簡單痊愈的。
“謝……”
“不用!”
桑德拉好不容易掙紮着站直之後剛想道謝,卻被猛的打斷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她發現這裡還有一個熟人。
“伊諾克?你怎麼在這?”畢竟認識了這麼久,桑德拉也知道伊諾克不喜歡被人道謝的怪癖,索性忽略這個問起了其他事。
昨晚才排了夜班最後一班的伊諾克照例今天輪休,無論在哪都不應該還想這樣出現在工作地點才對。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伊諾克也有些無奈,如果不是一直被好奇心爆棚的托尼纏住,他也不至于到現在也沒能離開。但好在陰差陽錯下,也算是救了上司于破傷風之中。
隻是面對桑德拉的問題,伊諾克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感覺無論怎麼說,都無法把自己從這場事故中摘出來。
難不成還能真的破罐子破摔直接和桑德拉講,就是我把敵人引進來的?那樣做的話非得給怒火沖天的店長錘進地裡不可。
伊諾克隻好含糊地支支吾吾了兩句,緊接着趕緊把桑德拉的注意力從這個危險的話題上帶開,“你怎麼樣,桑德拉?”
“我沒事,它才有事,”桑德拉又看了一眼現在字母已經完全掉光,隻剩了個光秃秃底闆的招牌,果然放過了伊諾克的行蹤問題,全心全意地開始哀悼起自己的愛店。
“放心,斯塔克旗下的基金會對此會進行全權負責,”一道因為久未喝水而顯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斯塔克?”桑德拉這才把自己從腦海中的上帝啊這家店的貸款都還沒還完我以後還能幹什麼難道要上街讨飯嗎等等悲觀思緒中拔了出來。
她滿臉懷疑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為什麼斯塔克會……”
原汁原味的老紐約人桑德拉當然聽說過斯塔克的名聲,但那大部分都和某期的封面女郎有關,俨然一副花花公子做派,很難想象出他是搭錯了哪根筋才會這麼做。
不過質疑的話剛說到一半,桑德拉就突然停住了,顯然是認出了那張臉,“你是托尼·斯塔克?”
“如假包換,”在戰鬥了半個夜晚又被夾着跑完了剩下的半個夜晚之後,托尼居然還顯得神采奕奕。
然而與這狠狠滿足了好奇心的家夥完全相反,伊諾克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仿佛剛被吸走了精氣一樣。這段時間内,他在托尼的要求下不斷地開關随身空間,雖然不至于到累的程度,但真的又枯燥又無聊。
“待會兒就會有人來和你對接,”托尼補充道,邊說還邊往桑德拉,同時也是伊諾克的方向走來,他實在是對後者非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