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盯着那大灰耗子，和灰耗子大眼瞪小眼：“你說這是何老爺？”

他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灰耗子跳起來對着他的鼻尖一口咬下去，疼得王明捂着鼻子嗷嗷直叫。

“何老爺應該是得罪了哪個邪修，拿了邪修的東西，才會被變成這幅模樣的。”

趙烏歎了口氣，單手将那隻大灰耗子提溜起來：“何老爺，我們不清楚你到底惹到的是何方神聖，但對方既然能輕松解除我的符咒，想必是頂厲害的人物。趙某能保住你這條命已經很不錯了，這變身咒法……”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傻子都能聽出來。

灰耗子氣得“吱吱”叫。

雖然聽不懂，但感覺應該罵的挺髒的。

趙烏随手将灰耗子丢給王明，對寂年道：“我剛才是為了保護何老爺才躲在馬車裡的，現在被你找出來了，萬一那邪修回來将何老爺殺了，可不關我的事了。”

寂年不置可否，隻讓王明将耗子形态的何老爺放在地上。

王明臉上莫名其妙被抓了兩道，苦着臉把大灰耗子按在地上不讓亂跑，心裡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得鼠疫。

寂年随手找了塊趁手的斷木闆，繞着灰耗子在地上寫着什麼。

趙烏隻睨了一眼，就嗤笑了起來：“你還想給他解開身上的變身咒術不成？你能解出來我叫你哥！”

寂年垂着眼眸，睫毛遮掩了他琉璃般的眼珠，看似全神貫注于手上的書寫，實則嗓音略顯散漫地回答起趙烏來：“他身上的咒術隻有施咒者才能解開，你一個築基期難道看不出來？”

趙烏被他當衆打臉，一時間下不來臉：“我自然知道！既然你自己都說要施咒者本人才能解開，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我告訴你，他到底是我們滄海楓林的雇主，就算變成了耗子你也不能傷他！”

說的好像寂年這是在毀屍滅迹一樣。

王明按着的灰耗子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吱吱”亂叫，王明差點沒按住。

寂年沒有理會趙烏，手上動作并沒有停下，此時在場人都心不在焉，沒有人能信他這樣一個病秧子能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大事來。

木闆有成年男子一掌寬，斷裂的那頭粗糙不平，顯然不是一個很好書寫的工具。寂年一手執着木闆，一手撩起袖口不讓衣服弄髒，露出一節白皙的手腕來，因為用力兩根手筋凸起，讓他顯得格外瘦弱。

何老爺的管家也幸免于難，此時正憂心忡忡地看着這幾位滄海楓林的仙家打算做什麼。在場隻有他低頭看了寂年寫的字，心中微微一驚。

此人看上去瘦瘦弱弱，是個病秧子，但寫出來的字卻是極好，而且遒勁有力，鋒芒畢露，不是風骨。

管家跟着何老爺行商多年，見字識人的本事也是學了七八成，覺得這一手字不像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病秧子能寫出來的。

倒像是那種……滿腔抱負的天之驕子。

能寫出這種字的人，要麼是真有自傲的本錢，要麼，就是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假清高。

管家内心所想無人能知，也無人會有閑工夫去看什麼字，滿耳朵隻有何老爺聽上去罵的很難聽的“吱吱”聲。

“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我操你媽的你要對老子幹什麼！”

衆人：？？？

夭壽啦，灰耗子說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