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瑟夫瞬間反映過來他要做什麼:“是為了保險嗎?這還挺不錯的。稍後就從我開始吧,包括脖子、心髒和大腦在内,沒問題!”
龍崎環視一圈,包括阿布德爾在内,沒有任何人表露不快或反抗的表情。
……這是怎樣的信任。哪怕喬瑟夫和在座其他人都知道自己能用錨點輕易的取走他們的性命,也毫不猶豫地選擇将命交給自己嗎?龍崎微微抿了抿唇:“非常感謝,喬瑟夫先生。唔還有這個。”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聲音展露出了一絲難以忍耐的顫抖:“這個怎麼取下來?我已經一整天沒有洗臉了……!”
喬瑟夫愣了一下,帶着點輕微的竊喜和得意,豪邁又愉快地哈哈大笑:“差點忘了告訴你這個!你這愛臭美的小鬼頭!快來吧,我教你怎麼用波紋把它取下來。但是可别趁機偷懶耍滑啊!”
“我可不會那麼做啊,喬瑟夫先生。”
*
龍崎花了十分鐘,從喬瑟夫那邊學會了怎樣使用不同的波紋頻率和正負波紋的影響打開臉上的面具,痛痛快快洗了個臉。
他在睡前觸摸了所有人的身體,确鑿地把握住了他們本身,而後才收拾收拾去屋子裡睡覺。
旅店買了三個房間,喬瑟夫阿布德爾一間,花京院典明龍崎一間,空條承太郎自己一間。喬瑟夫倒是說可以和承太郎擠一擠,但是那個要強的高中生直接奪走了鑰匙丢下一句不耐煩的“誰敢來我就揍死他”,自己進了房間。
龍崎簡單沖了個澡便戴着面具躺進了柔軟的被褥中,在他身後,‘傳送門’仔仔細細檢查了房間的每個角落,确認沒有敵人的存在和威脅。
花京院典明換上了睡衣,在龍崎謹慎的影響下,他也令自己的替身‘法皇之綠’在房間内凝結遍布出了細密蛛絲般的陷阱,警惕可能到來的敵人的攻擊。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花京院典明忽然問道:“龍崎,你在想什麼?”
龍崎閉着眼睛,沉默片刻:“……沒什麼。”
“我跟你已經做了七、八年的朋友,你可瞞不過我。”
花京院典明聲音平靜:“我好不容易才來給你做心理輔導的。如果是因為之前死掉的那兩人,你可以和我說一說,纾解心裡的不痛快。如果你說什麼沒這回事之類的話,我可會用綠寶石之花揍你寶貴的臉的。”
龍崎啧了一聲,太熟了就是這點不好,什麼都隐瞞不過去。
他悶悶不樂道:“真沒有,我也就有點不舒服,但不會因為敵人的話動搖。我是瘋了才會在意殺死了無辜者的惡人的挑撥吧?又不是思維不成熟的小孩了,不至于。我隻是覺得自己太弱,并且在思考有關DIO的事情。”
“……DIO……嗎?”
花京院典明的聲音有點發沉,那個男人給他的确帶來了深刻的陰影。
“嗯。DIO的替身能力到底是什麼?我在思考這個。”龍崎阖着眼,眉頭卻緊皺着,“這裡隻有我和DIO戰鬥過,我肯定見過他的能力,但,那到底是什麼呢?縱然我的大腦在瘋狂的回憶和思考着,也無法闡述那種感覺。”
“那個男人如此傲慢,卻又傲慢得詭異古怪。他真的會是那種枭雄一般自尊的人嗎?不,如果真的是那樣,他不會用肉芽的方式控制我們。但如果不是,為什麼他不肯離開埃及?我不明白,也無法釋懷。說實在的,DIO帶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尊,那麼就是自傲于自己的力量。”
“他一定認為我們即使加起來也無法殺死他,隻會被他殺死!他如果不這麼自傲,不這麼确鑿的肯定自己的力量,怎麼會大刺刺的在埃及不動彈呢?但又是怎樣的能力才會如此自負——我想不出,實在是想不出啊。隻是我的大腦和我的心在反複的告誡着我一句話:”
“——‘如果不搞清楚DIO的能力,我們一定無法戰勝他’!”
龍崎已經将那兩個無辜者的死記在了DIO的身上,他被愚弄,□□.控的憤怒熊熊燃燒着,而他的同伴與現在遭遇的事情增長了這份憎惡。
教授了他波紋、如同恩師一般令人欽佩的喬瑟夫先生;沉默寡言、将他和花京院拯救了的空條承太郎;溫柔包容了宮子、忍受痛苦折磨的空條聖子女士;即使沒有多少交集卻依然将性命交付于他、讓他在自己身體上留下錨點的阿布德爾……
他們令這些年隻開啟心扉,接受了花京院典明存在的影川龍崎,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一種同類般的快樂夾雜着對他們本身的信任與欽佩,結合成複雜多變又叫他感到無法舍棄的真切情緒。
——龍崎無法理解這份感情究竟是什麼。
但他可以肯定,他絕對、絕對不想失去它,或讓它變質扭曲。
啊啊、DIO,你的能力究竟是什麼?究竟為什麼能在一瞬間做到讓他的思維都無法反應過來,便将肉芽注入額頭,并且抵達了他的身邊?那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