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龍崎被激起勝負心了。
花京院典明在友人惱怒的聲音響起之後,立刻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但此刻的龍崎可不會搭理他,就算在之後反複地告誡和嚴肅的要求,想必也會被龍崎笑着滿口答應但實際上轉身抛到腦後。
這樣的性格無疑是惹人頭疼的——卑鄙與高尚的結合,矛盾又讓人無法真正對此生氣。因為他是影川龍崎,所以這也無可奈何吧。
隻能暫時看着他了……如果到了危急關頭,花京院典明可不會管什麼圍攻不圍攻的。他倒退了兩步為這兩人讓出戰鬥的空閑,雙手交叉在胸前,盡管心中非常擔憂龍崎,但說話的聲音卻刻意顯出輕松來,故意要為敵人增添壓力:
“快點搞定他吧,不然等會兒要等的熱可樂都要變涼了。”
專注于敵人而絲毫沒有察覺花京院典明真正意圖的龍崎露出了一個桀骜的笑:“别着急,頂多一兩分鐘,或者更短。”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銀發男人心态極佳,兩人的言語攻勢似乎沒能對他的内心造成任何動搖,他微笑着露出一口潔白而整齊的牙齒,眼神卻愈發兇戾。
他腳步不動,銀光連番閃爍,猶如銀色騎士的替身揮動手中細劍,一個個麻袋被挑起、飛向龍崎周身,又在他身邊爆裂開來,化作猶如暴雨般的稻米之雨,稠密而兇猛地飛砸四濺!
噌!噌噌!嘩啦——刷!
銀發男人沒有要靠近龍崎的意思,但在他借助雨幕極速地貼近并刺出比稻米雨幕更為快速的輕靈攻擊時,龍崎也難以抵禦。‘傳送門’的雙拳往往在揮灑擊打出無數拳影,可細劍總能在拳與拳的間隙抓住機會插入其中,宛若傳說中火中取栗的猛士,依靠着熟稔高超到極緻的西洋劍術與精确敏捷的速度壓制龍崎。
他顯然知道龍崎的替身能力,因此甯肯自己有時候不去貪那一兩劍,也不讓傳送門的拳頭有半點觸碰到自己的可能,在大膽而傲慢的語句下,是無比謹慎細緻、具有冷靜判斷的戰鬥方式。
與此同時,他還在不斷地放出挑釁話語挑撥龍崎的神經:
“用你那縮頭烏龜的戰鬥方式戰勝我嗎?如果想用拖延的方式降低我的體力,那你可要等個一天一夜了!”
“你的朋友們肯定會在你害怕到不行的時候處于擔心而過來吧,十七八歲的小鬼,連怎麼‘走路’都是剛剛學會的吧?即使是我波魯納雷夫也感到遺憾。”
“聽說你是天生的替身使者,但是這樣粗略的戰鬥簡直叫我發笑,如果這也能夠算得上強大,對于普通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龍崎低吼一聲,臉色微微扭曲,惱羞成怒道:“吵死了!閉嘴閉嘴啊!!”
替身驟然揮拳,這一次的攻擊更為兇猛,卻也更為淩亂,銀發男人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對這顯然已經亂了章法失去冷靜的攻擊渾然不懼,他的劍刃驟然從拳與拳中鑽入——
砰!黑色的替身速度驟然增快,在劍刃即将穿過的一瞬間,手掌如捏住一朵鮮花般輕柔卻迅猛地朝後一捏!
“什、什麼!?”銀發男人的動作僵持住了,眼睛也驟然睜大。
——刺出的劍尖被漆黑手掌毫無憐憫地捏住了!
龍崎此刻臉上早已沒了那副火冒三丈的表情,而是冷漠平靜地盯着他,在他的身前兩米處,傳送門與其五官相似的面孔上同樣神色冷酷,帽兜下的眼睛反射出銀發男人略帶錯愕的表情。
“看來現在局勢逆轉了,是不是?”龍崎道。
果然是陷阱,在其他陌生人面前,龍崎在生氣的時候可不會大吵大鬧,相反,他會更加冷靜,甚至掩飾自己的怒火啊……花京院典明心裡稍微松了口氣,收緊的手指輕微松弛下來,如果不出預料,馬上就要戰鬥結束了吧。
不過,花京院典明若有所思地看向‘傳送門’捏着劍尖的手。
‘傳送門’的速度……是不是比之前更快了?
“你的‘替身’速度比之前更快了,”銀發男人在短暫的吃驚過後,露出了一絲贊賞的笑意,這樣危急關頭,竟然還有心思輕佻地評價龍崎,眼中卻流露出凝重神色,“是之前就在藏拙嗎?不,不對,你是……适應了‘銀色戰車’的速度!真是叫人吃驚,你的替身‘成長性’看來不容小觑啊。”
“哈,多虧了你毫無意義的花哨炫技,之前可沒人陪我練這麼久。”龍崎反擊他,銀發男人之前的挑釁讓他的确挺火大,“隻要集中注意力就能看清楚并跟上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如果說‘替身使者’最為重要的是什麼,那麼毫無疑問,任何擁有一定知識,且頭腦清醒的替身使者,都會異口同聲的說——是‘成長性’。
成長性摸不見也看不着,更不能具體的說明白,可它卻非常鮮明的在任何方面體現而出!年幼的龍崎對于替身方面的進步,哪怕隻是魯莽而粗糙的自我摸索,也讓同樣努力的花京院典明為之驚歎,現在的他則在不斷的戰鬥中更加深刻的理解了替身的運用與缺陷,并向那個方向不斷地努力着,不斷的進步着!
這足以讓人頭皮發麻的天賦,在龍崎的口中卻這樣輕描淡寫。
“原來如此,看來不拿出點真功夫不行了。好吧,熱身至此結束。”銀發男人宣告道,這一次他沒有用小鬼之類的蔑稱稱呼龍崎,而是呼喚着他的名字,“影川龍崎,我得告訴你一點,微弱的優勢完全不能作為勝利的砝碼,在敵人為此舒了口氣時,他就已經變得松懈,從而會被擊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