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龍崎話音剛落,幾個壯漢先後召出了替身,擺出警惕的架勢觀察四周。
兩分鐘過去,什麼也沒有發生。
波魯那雷夫先投來狐疑的目光:“喂喂,龍崎,你看錯了吧?再怎麼說敵人也不可能在我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大刺刺出現……墨鏡上的碎片純粹是鲨魚之類的兇猛海洋生物咬的吧?隻憑借碎片判斷也太——”
他倒是很快入戲,将龍崎等人當做隊友的方式思考問題了。
龍崎心道怎麼直接叫他名字,這麼自來熟?但也懶得提醒。他畢竟不像承太郎那樣有着更偏日式的思維,對其他不太熟的人一見面就叫名字而感到别扭。本質上更有西方開放主義的龍崎微微搖頭,手指捏着破碎的太陽鏡轉了轉鏡腿,讓其他人将上方的碎裂痕迹看得更清楚。
“這絕不會是鲨魚或者任何魚類撕咬的。”
“沒錯,鲨魚齒樣式多,并不會出現這樣均勻的切割痕迹,并且它們對非生物也不具備多麼強烈的好奇心,更不會去撕咬太陽鏡。”
承太郎冷靜地接話,仔細凝視太陽鏡片刻,濃密漆黑的長眉微微皺起,在眉心凸顯出威嚴冷酷的褶皺,讓他的面孔看起來分外具有壓迫力:“這樣的痕迹……更像是某些魚鱗大小的鋒利刀片在水中漫無目的流轉切割而出的。這很不正常。敵人也許就在水下!”
“原來危險是被龍崎無意間發現了嗎!”阿布德爾恍然大悟。
衆人将目光投向深邃浩瀚的大海,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在他們逐漸深沉壓抑的心理因素中變得深不可測。眼下衆人都在這無法用語言描述其偉大的磅礴海面中,哪怕他們都是強大的替身使者,卻也沒有應對浪潮的辦法。
——假如敵人的‘替身’就圍繞在海中,那為什麼不直接攻擊船隻呢?
龍崎的腦海中一瞬間想到了這個可能,他的眼神和花京院典明、空條承太郎若有所思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兩人與他的想法顯然是類似的。
“這麼茫然的站着也做不了什麼,既然敵人無意出頭,那麼我們就先做好萬全的準備,我去看看救生船是否完好……喬瑟夫先生,這艘船是您的,船上的水手可信嗎?”花京院典明微笑着問,同時起身走向船舷邊,低頭向下望去。
喬瑟夫點頭:“那當然!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值得信賴的家夥!絕不會有問題!”
“哼,老頭子,别把話說得太滿,小心閃了舌頭。”空條承太郎從兜裡抽出一根香煙點燃,叼在兩瓣豐厚潤紅的嘴唇内,扭頭朝船艙中水手們所在的地方走去,背後緊跟着他的懸浮着的紫色替身‘白金之星’握緊了拳頭。
“承太郎!你要做什麼!?”喬瑟夫揚聲道。
“既然吃不準誰是敵人,”承太郎冷冷道,“那就都揍一頓!”
“喂,這也太粗暴了吧承太郎?下手輕一點!”喬瑟夫無奈地理了理牛仔帽下露出的蒼白碎發,歎了口氣,目送承太郎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喬瑟夫先生,海上我的替身‘紅色魔法師’很難發揮力量,您更不是戰鬥類型,我們最好一直待在一起,方便互相照應。”阿布德爾聲音沉着,他看向銀發的法國男人,“至于這位……波魯那雷夫先生,你意下如何?”
“放心好了,我沒打算拖後腿。”波魯那雷夫同樣警惕地看向周圍,“既然真有敵人,那就讓他嘗嘗我波魯那雷夫‘銀色戰車’的厲害吧!老爺子你離我近一點,我會盡量保護你的……啧,這麼大年紀了幹嘛還來送死啊!”
喬瑟夫眉頭跳動:“哈?我哪裡需要你保護了啊你這臭小子!”
這倆人還挺性情相投……龍崎收回目光,低頭看向懵了的少女安,剛才幾人放出替身時他注意着女孩的表情,的确沒什麼異樣,隻有一副“我在哪你們幹嘛到底發生什麼了”的不知所措。
“好啦,安小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當然不是‘你為什麼上船’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是……你之前既然在水桶中隐藏着,那麼是否看見了什麼奇怪的、感覺不太舒服的東西或人呢?”龍崎和顔悅色地蹲下身問,“什麼都行。”
“雖然不太明白具體情況,但你們肯定是被人追擊了吧?”安沒有回答,而是微微眯起眼,用試探的眼神盯着他,“也就是說,你們正處于危險之中咯?”
“嗯……是的,有一群可怕的敵人在追殺我們,這讓我們很可能遭遇死亡,你跟着我們是很危險的,我也無法保證你能毫發無損。不過上岸之後我們會把你送回飛機上讓你回家……當然,隻要我們還能上岸。”
龍崎沒有隐瞞或打哈哈糊弄過去,在他看來女孩無疑間闖入了替身使者的危險戰鬥中,他有責任告訴她一切,否則若是這女孩被戰鬥波及而無知地死去了,他哪怕并不為此痛苦,也會感到愧疚和自責。
安瞪大了眼,她從湛藍的眼中望見了坦誠。作為小孩子,其實很多時候那些大人都是對她不以為然的,包括喬瑟夫等人在内,也全把她當做任性的孩子,但龍崎……他把安當做一個需要被尊重和呵護的“女性”,也把她當做一個需要誠懇相談的“平等之人”。
女孩的雙頰燃燒起來,她咬住嘴唇,拼命地思考着,回憶着自己潛.入船内時發現的一切可疑點——道謝什麼的太不酷了!
她要做對影川龍崎有用的人才行!
“……我想到了!”安深吸了一口氣,“我想找桶藏進去,但有好幾個桶裡都裝着什麼東西,那種味道,有點微微的腥臭,還有些刺鼻……是‘火.藥’的味道!”
“——這船裡,一定藏着‘炸彈’啊!!!”
龍崎的瞳孔驟然縮緊。
假如敵人的‘替身’就圍繞在海中,那為什麼不直接攻擊船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