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害怕得直打顫,想起了黎碩。
以絕對的優勢,壓制,壓迫。
然後将腦袋涼飕飕地湊過來,笑着喚她:“好妹妹。”
裴義低下頭,欣賞她因驟然疼痛而皺起的臉蛋。
“你不是挺有能耐的?”他低笑一聲,“繼續拽啊?敢用球砸我?”
黎曉希用雙手撐着牆壁,掙紮着想要從他手下掙脫,裴義拽着她的頭發的那隻手手力氣加大,另外一隻手橫着壓在黎曉希的後肩,她的顴骨被擠壓得發痛,被死死壓制住,不得動彈。
那種無奈無力反抗的感覺又湧上來,黎曉希滿口憤恨:“是你先砸我的!你這個敗類!禽獸!一個球都是輕的,就該被拖出去千刀萬剮.......”
裴義換了動作,将手掌按在她的一側臉上:
“還真是犟啊。”
黎曉希沒再開口,氣息微喘,即便臉被毫無尊嚴地壓在牆上,無法動彈,卻仍然用那雙眼珠怨毒又倔強地瞪着他。
女孩眼眶紅紅的,乳白的眼珠血絲蔓延,他的手将她的臉蛋襯托得嬌小玲珑。
裴義喜歡看她這副憋屈又無法對他做什麼的感覺,言語戲谑,像是十分享受被罵的感覺:
“繼續啊,繼續罵,就這麼閉嘴的話——”他頓了頓,攻擊性十足的面容又湊近了些,語氣危險,“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反正,留着也沒什麼用。”
感受到手掌下的軀體僵硬,他的唇角挑起一絲得意的弧度:“就這點能耐?”
他放開了她,然後穿着睡袍大步離開,神情相比日常的陰沉恐怖,松快了一截。
黎曉希揉了揉自己的臉,壓下滿心怨恨,站在原地緩了兩分鐘又繼續幹活。
她還有工作任務沒有完成。
裴義回去補覺之後一覺睡到了下午才起床,肚子餓了下樓時看到陸宇周正坐在餐廳桌子前,這個閑得蛋疼的人又來蹭吃蹭喝了。
他神情恹恹,姿态懶散下樓,一邊翻看着手機。
昨晚到現在“她”都沒回他消息。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往常就算她再忙,一天也總會抽出時間回複他的。
“醒了?”陸宇周笑道,“你家小保姆做的東西可香了,快來看看。”
裴義在他對面坐下,黎曉希面無表情将菜放到桌上後又折身回去繼續忙碌,陸宇周瞟了一眼黎曉希毫無溫度的背影,看向對面的裴義:“你家這小保姆請得值,連你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會餓都一清二楚。”
裴義不悅:“狗嘴吐不出象牙。”
陸宇周都被罵習慣了,見裴義一直低着頭翻弄手機,連頭都沒擡一下,他的注意力投向了裴義手裡的手機。
陸宇周定定觀察了裴義煩躁郁悶的臉片刻,有些不可思議地問:“.......裴義,不會吧?”
“什麼不會?”
裴義掀起眸子看他,就像一隻黑豹那樣,危險又美麗,褐色的眼珠跟玻璃球一樣剔透。
陸宇周沖他昂了昂下巴,示意他十指間的手機:“你那位網友啊,你不會對她上心了吧?”
裴義沒說話,低頭凝視了屏幕片刻,将手機收了起來。
黎曉希端着最後一盆湯上來,又為他們二人将米飯呈上,等他們二人吃飯的時候,盡職盡責開始打掃廚房。
飯桌上一時沒有人說話,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裴義咽下最後一口湯,突然說了一句:“對,上心了。”
陸宇周是真的震驚了,也是真的很愛犯賤,表情誇張:“不會吧不會吧?”
“你們這才認識多久啊,她有什麼獨門絕技啊?居然就讓油鹽不進、什麼不感興趣的裴大公子春心蕩漾了?”
裴義被他那張犯賤的臉給惡心到,緊緊蹙眉:“你信不信我把你從我家丢出去?”
陸宇周抿唇,手上比了“OK”,金絲眼鏡下狹長的眼仍帶着笑意,語氣正常了很多:“你調查過她了?”
裴義搖頭,陸宇周則對他表示了沉默的敬佩。
裴義吃東西很快,很快就填飽了肚子,可是他的燥郁并不是食物能夠壓下的,他想要找尋發洩口,找尋讓自己開心的方式。
——他在餘光中看到了在廚房中來回忙碌的黎曉希。
他懶懶靠回椅子,然後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動作将桌上的餐盤一個一個丢到了地上。
做工漂亮精緻的盤子就這麼一個接一個被故意破壞,碎出了一地不規則的花,湯汁殘羹也鋪灑了一地。
面對聞聲趕過來的黎曉希,他靠在椅背上姿态閑适,與她對視,語氣輕蔑:
“我的錢,可沒有這麼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