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了禮,随即倉皇起身離開。
走在沐着輕柔晚風的長廊上,宋枝思緒紛亂,在心中自嘲,怎麼可能呢,一定是看錯了。
前世,她拼盡所有手段和力氣,也要去争一争他那顆心,可不是連個眼神都未得到麼?
這一世,他又怎麼會變?
“殿下,皇上差人來傳,讓您晚膳過去一同用膳,一同用膳的還有程國公,林相幾位大臣在,怕是不能去遲了。”
小蘇公公見自家殿下坐着不動,便出言提醒。
蕭煜珩擡眸,吩咐道:“你去替孤尋些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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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卻草草吃完晚飯,便去往程娉婷的院子值守,做好她護衛的職責。
踏入院中,她看到了跪在青石地闆上的厄澤,隻見厄澤還高高舉着一個大的花瓶,雙手顫抖不已,臉色蒼白,顯然已經跪了許久。
他不應該在這裡的,來行宮,程娉婷并未帶他。
而此時他出現在這裡,隻能是程娉婷故意命人将厄澤帶來,因為今日在馬球賽上,她得罪了程娉婷,程娉婷拿自己沒有辦法,但她知道怎麼通過折磨厄澤,讓自己難受。
程娉婷特意搬了一張太師椅在院中坐着,還沏了茶,端上了點心,她将這場折磨,當做了一場遊戲。
“哦,阿卻,你終于來了。”程娉婷揮舞着手裡的小皮鞭,笑着道:“這個惹人厭的狗奴隸,讓他做點事都做不好,砸了皇後賞賜給我的珍稀花瓶。你說,他該不該罰?”
阿卻走過去,低下了頭顱,“小姐,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他的過錯。他摔碎的花瓶,我會去尋一個工匠來修複,一定會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碎了的東西,再怎麼拼湊,也變不成原來的樣子,”程娉婷笑道:“阿卻,本小姐已經很心地善良,他摔的是皇後賞賜之物,那樣的珍稀之物,我平時供起來都來不及,他倒好,一失手摔了個粉碎,若讓皇後娘娘知曉,一定會降罪于我。”
“我實在生氣,你說,他是不是該罰?”程娉婷起身走過來,将手裡的小皮鞭塞到阿卻的手裡,笑容天真,卻無比殘忍地說:“來,你是我的護衛,我讓你來鞭笞他,這樣的賤奴,不好好教訓,是不會長教訓的。”
程娉婷坐回了太師椅,好整以暇地觀看,“開始吧。”
阿卻握緊了鞭子,看着面色慘白的厄澤,她如何下得了手?她怎會用鞭子抽打自己的愛人。
“小姐,你究竟要我如何?你才肯放過他?”阿卻的眸子被陰影覆蓋。
“你說這話,我不太明白,我懲罰我院中的賤奴,于你何幹?”程娉婷笑盈盈地打量阿卻,看到阿卻的掙紮和痛苦,她非常的開心。
不過,她不太明白,這個厄澤有那麼重要嗎?能讓從小到大,都死犟、不肯低頭的阿卻低頭,真是奇怪。
同時,她也有點不悅,明明厄澤是她的奴隸,為何厄澤卻與阿卻交好?
若說一起長大的交情,難道她程娉婷不是也跟他們一起長大的?
呵,區區一個賤奴和一個奴仆之女,怎配與她程娉婷平起平坐?
程娉婷擡手一揮,“來人,給本小姐狠狠地懲罰賤奴。”
程娉婷折磨人的手段還少了,她一發話,立馬走上前兩個粗使婆子,粗魯地伸手扯住厄澤的衣裳一撕,嘩啦一聲,厄澤裸、露出了纖瘦的上身,前胸後背布滿了舊傷、新傷。
“不——”厄澤想要伸手攏住自己那脆弱的自尊,但手裡舉着花瓶,連掙紮地機會都沒有,長睫一垂,滾下兩滴晶瑩的淚珠。
“住手!住手!”阿卻顫抖地低吼。
程娉婷眨了眨眼睛,“阿卻,我懲罰我的奴隸,那是天經地義之事。你若非要阻止,我隻能禀明我母親,他犯下此等大錯,想必也是落得個亂棍打死的下場。阿卻,我可是在幫你們。”
粗使婆子唰唰兩下,将剝下的衣裳撕得粉碎,随即撸起袖子,拿起了粗、大的馬鞭,沾上鹽水,啪地一聲,抽在了厄澤的身上。
厄澤緊咬牙關,不疼,他不疼,他不能連累阿卻,都是他的錯,都怪他不小心摔碎了花瓶。
“啊——”十鞭抽下去,還沾了鹽水,厄澤再也忍不住地喊出了聲,痛不欲生之時,他還要舉好手上的花瓶,他毫不懷疑,若再摔碎了花瓶,小姐會将他扔進蛇窟去,讓他與群蛇呆上一夜。
他無法承受那樣的恐怖。
噗通一聲,阿卻跪下了。
“阿卻?”厄澤呆呆望着,他不願這樣,“你起來,我可以的。”
阿卻僵直的背垂下了,她匍匐在程娉婷的腳下,懇求道:“小姐,求您饒了厄澤,所以的錯,我來承擔。”
程娉婷很痛快,但還是不夠,“繼續打!”
鞭子聲再響了起來,厄澤死死咬住嘴唇,他不能屈服,他不能喊出聲,不能讓阿卻擔心。
阿卻猛地磕頭,一下又一下,“小姐,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