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錦盒内金光閃閃的金花生險些耀花了她的眼。
而謝乾則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臉瞧,很是想見見小松所說的“見錢眼開”究竟是一副什麼模樣。
而江書顔也确實沒有讓謝乾失望,再度貢獻了什麼叫做蒼蠅見血,差點兒就要用自己傷着的手伸進錦盒裡抓出來瞧上一瞧再咬上一咬。
謝乾趕緊将人止住,“别了别了,是真金的,這些都是你的,可等不得這一時,等傷好了再細瞧吧!彩月,幫你們姑娘把這鏡盒好生收起來。”
“别,别收起來,就把它擺在這裡,看着它我傷都能好得快些!”
謝乾拿她沒法子,隻得道:“依你,依你,都依你!”看着她那财迷的模樣又不由得暗自生喜,她既如此喜歡金銀,跟着自己必是比為别人做事能得的金銀要多,如此,她便更會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了,罷了,這幾日每天都給她一盒金子罷,重賞之下必有真言!
謝乾就這樣幾乎是寸步不離的陪了江書顔三日,直到第四日被皇帝召見才不得不離開。
這三日讓一向清醒的江書顔都有些沉寂其中了,可别說,這世子爺真要想對人好起來,還真讓人有些欲罷不能。但是,可惜了了,她近日幾乎日日貪睡,都沒來得及好生欣賞世子爺的那副盛世美顔就又被叫走了,還好有每日一盒的金花生聊做安慰,也不知道這樣的好事兒能持續多久,反正,她目前得一日就能開心一日,哪管日後還有沒有。
難得今日精神頭兒尚好,外頭彎月皎潔,江書顔讓彩月将凳子搬到院子裡坐上一坐。忽而想起櫻桃來,遂問道:“櫻桃還沒回來嗎?”
“回姑娘的話,我問過田嬷嬷了,田嬷嬷說彩月自家裡有事,已經過來給她告過假了,怕是這幾日都不得歸。還有,剛剛世子爺讓小松過來傳話了,他今日事忙,實在是抽不出時間過來,讓姑娘若是困了就早些休息,不必苦等了。”
江書顔聞及此不自覺有些失望,不過嘴硬道:“誰要苦等他,我今日必要早早就歇寝。”
彩月顯然是并不信她所說,隻低着頭悶笑。
江書顔本要再說她兩句,可忽然間卻聽得院外不知出了什麼事情鬧将起來,“彩月,快去看看,外面是出了什麼事嗎?怎麼這麼鬧騰!”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瞧瞧!”
彩月站在門裡側看見大門外邊兒圍了好些個彪形大漢,她還沒到門邊就聞到了那些人身上滿身的酒味,彩月隻得捂着鼻子後退,不過看個看站在門口帶刀的護衛,瞬間膽氣都壯了三分,提着一口氣道:“哪裡來的破皮歪才竟敢擅闖民宅,你們就不怕我們告官?”
那些個壯漢卻并不怕彩月所說,反而是離門更近了幾分,張開黃牙的大口笑道:“我們哥兒幾個不過是聽了此處新開了一家私娼才來的,怎麼剛來你們就把我們往出趕,可是瞧不上我們這些壯漢武夫,隻許那些個白面書生上門?”
他一說後面跟着他來的那幾個潑皮也跟着一同起哄,“好你個小娘皮,竟然敢瞧不起我們,今晚上爺幾個必得歇在這裡不可了,來呀,大家一塊沖進去,大不了明日多給這娘們兒幾塊銀錠子罷了,這裡本來就是暗門子,誰不知道誰啊!裝什麼三貞九烈的貞潔烈女,還說什麼去報官,有本事你倒是去啊!”
“去你的暗門子,我們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誰讓你紅牙白口的在這兒滿口胡沁的。”轉身又對侍衛吼道:“你們還不趕緊把他們趕走,讓他們在這兒污了姑娘名節嗎?”
那護衛低聲在彩月耳邊回道:“他們人實在是多,我們倒不是打不過他,隻是怕真的動起手來有那麼一個兩個的擠進門去傷了姑娘,這才隻好束手束腳的守在門口。”
那些個潑皮見護衛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又叫嚷起來,“呦呦呦!看這小娘皮都急了,被我們說到痛腳了吧,若不是暗門子,怎麼我見成日裡都有一個公子哥兒往你這屋子裡鑽啊!分明就是,你還狡辯個什麼!”
彩月還欲辯駁,又想到前幾日才被田嬷嬷警告過,世子爺如今尚未成婚,不可對外宣稱姑娘是世子爺的人,免得傷了世子爺的名聲,此時她當然是不好直接叫嚷起來。她隻能急得跳腳,轉身去回江書顔去了。
“姑娘,外頭的動靜你也聽見了,這些個潑皮不是個好打發的。今日也是不巧,田嬷嬷午間回王府回話去了,這裡連個在外行走做主的老媽子都沒有,我瞧着姑娘您快躲進屋裡去吧!他們估計也硬闖不進來。”
她們還在說着外面竟突然就動起手來了,雖然謝乾留下的護衛能以一抵數人,但架不住對方人太多,竟有幾個險些沖了進來。
江書顔一個女子哪有不怕的,她一時想要不先去瑞王府報信,忽又想起前幾日遭劫的事兒,彩月又不是沒去過王府,可人家壓根兒就沒打算理這邊,去也是枉然,她猛的似下定某種決心似的,“彩月,走,跟我從後門出去,去衙門裡報官!”
彩月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此時也是慌得六神無主,當然是江書顔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兩人悄悄地從後門溜了出去,一路往着往衙門方向跑去,跑到半路上突然遇到一個白衣公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江書顔惶極,一把推開人就想繼續往前跑,沒成想那人卻一把抓住了她。
那人還未開口,彩月卻先認出了他,叫嚷道:“陸公子,是你嗎?你快救救我們家姑娘!”
陸彧丞聽江書顔身邊的侍女竟然認識他,一語叫破他的姓氏,酒意醒了大半,盯着江書顔的眼睛問道:“她怎會知曉我的姓氏?”
彩月見陸彧丞還在詢問,急忙就要回答,江書顔一把捂住彩月的嘴,急忙說道:“自然是我告訴她的!”
陸彧丞何等機敏自然看出了兩人的機鋒,“可我并未告知姑娘我姓甚名誰啊!除非姑娘與我本就是舊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