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謝乾就派了霍豐去給朝廷告了假,從吏部衙門的行署房裡出來就徑直打馬回了王府,直接就奔着王妃所住的正院而去。
王妃年老覺淺早就起床梳妝了,謝乾隻略微等了一會就得了召見。
隻是此時跟在王妃身邊伺候的多了一個本該回了唐府的唐歆兒。
謝乾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不過到底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恭恭敬敬的給瑞王妃行禮問安。
“兒子給母妃請安了!”
瑞王妃自是趕緊叫起,還吩咐吳嬷嬷拿了凳子和早食過來,“你這些日子忙得人都瘦了,肯定許久沒按時吃過早食了,今日既然過來了,就先用飯吧,有什麼事用完飯再說。歆兒,你也别站着了,都是一家人,趕緊坐下來和我們一塊吃。”
謝乾自是無有不允。
唐歆兒則是被姨母的一聲一家人說得心中熨帖,微微福了一禮,又看了眼垂眸不語的謝乾,見他并無什麼不悅的神色,這才安心的坐了下來。
三人皆是世族出身,用飯亦是好儀态,整餐飯連碗筷敲擊盤壁的聲音都未聞幾人就已進食好了。
唐歆兒伺候着瑞王妃漱完口,借着下人還在收拾杯碟的時間問道:“表哥好生孝順,這邊早就過來請安了。”
謝乾隻輕聲嗯了一聲,不做多言。
唐歆兒自讨了個沒趣兒也不覺得尴尬,自顧自的繼續伺候着瑞王妃,待一切都整理妥當了仍是侍立在一旁,一點兒也沒有要離開的自覺。
謝乾直接開口道:“我與母妃有些事要商量,還請表妹暫且回避一下。”
王妃見自家兒子如此冷冰冰的對待“一腔深情”的好外甥女,頓時也沒了好語氣,“歆兒以後也是要入王府的,今天這事兒也算得家事兒,她如何聽不得。有什麼事兒你就直說吧,再丢人的事兒昨日也都做過了,還有什麼不能讓歆兒知道的。”
謝乾有些無奈的看向自己的母妃,想了想終是說道:“我想把江氏先接到府裡來。”
瑞王妃驚得差點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昨日剛發生那樣的事兒,你不遠遠的将人打發了,竟然還要将她接進府裡來,那江氏究竟使了什麼狐媚妖術将你迷惑至此。到這時候了你還要維護于她。”
“母妃,我并沒有被誰迷惑,此事兒子自有定奪,隻是江氏畢竟是兒子納入房的第一人,現在訂婚儀程已過,兒子不日也将迎娶崔氏女過門,此時将江氏帶進府想必外面也不會多說什麼,更何況,這次的事情與崔氏也脫不了幹系。”
瑞王妃越聽越氣,直接拍了面前的桌子,“你說什麼,這事跟崔氏又有什麼關系,我看你這心啊是偏到咯吱窩去了,江氏,江氏,你就隻知你的江氏,今日時辰尚早,昨日之事或許還未傳開,你若早早的将那江氏給送走,此事或許還有可挽回的餘地,不然不出半日,昨晚之事必然就會被傳得滿城皆知。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瑞王世子小妾半夜上京兆府衙門告狀難道還是什麼光彩的事嗎?隻要被有心人稍稍運作此事對你的名聲就是極大的妨礙。退一萬步講,這事對江氏來說難道就是什麼好事嗎?”
一直在旁侍立的唐歆兒聽及此,一不小心驚訝出聲,反應過來後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謝乾被母親堵得有些無言,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事的嚴重性,隻是他不想放過那些個膽敢暗害和觊觎江氏的人,可是一旦他如此做,何嘗不是把江氏也放在了火上烤,要知世人通常更會說女子的不是勝過男子百倍。
見謝乾沉默,瑞王妃以為自己的話說動了兒子,繼續勸道:“你要讨公道有的是辦法,何必非要鬧到公堂上去,趕緊讓小松去撤了昨晚的信兒,就說昨晚的事隻是一場誤會,讓衙門把人都給放了。就算事後你再追究也是使得的。”
“母妃說得極是,是兒子欠考慮了,隻是江氏一柔弱女子,将她放在外宅始終讓我心中難安,還請母親允準今日就帶她回府吧,名分之事不急,就以婢女的身份留在我的書房伺候吧!”
“既然你鐵了心要如此,我又有什麼辦法呢,這樣吧,她是個低賤出身,又是個不懂規矩的,就讓吳嬷嬷先教她幾日再去你身邊伺候吧!”
謝乾得了允諾也不再糾結其他,直接應道:“聽憑母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