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陪五姑娘聊天解悶之際便把蘇葉用打賞的金瓜子給林婆子換了金镯子的事兒說與她聽。
“奴婢私下問了她,她同奴婢說,林娘子為了給她謀差事,讓她爹去金銀樓把銀镯子換成了銀錢孝敬給了張娘子。後來得了您5粒金瓜子的賞,想贖回來才得知已經被融了。待她得了您的賞後,便想着給她娘補個金镯子。”木棉說到這,滿臉贊歎。
程寰玥飲了口清茶,茶葉的清香伴着一股子很難細說的清爽口感。
她原就是愛飲茶,奈何邊城的水中有難以去除的土腥味兒,本就氣候幹燥,她飲水又少,連身子上都覺得有些幹緊。
好在蘇葉獻出了法子,思及此程寰玥看向木棉“我記得我有一對鑲嵌紅瑪瑙石的螺絲金镯子,幾年前那人剛做世子夫人時送來的,你找出來賞給她,我雖親情淡薄,卻是喜歡看舐犢情深的。 ”
木棉不禁怔愣了下,她同姑娘說蘇葉這事兒,本就想到姑娘會賞,但卻是沒能想竟是要賞這對镯子。
“姑娘,先不說那對紅瑪瑙石的螺絲金镯子很是貴重,蘇葉年紀小怕是壓不住。而且畢竟是她當着老夫人面送與您的,如若将來問起來,怕是要當衆撕臉皮了。”
程寰玥坐直身子,唇角微微含笑,話語中帶着冷嘲道“待我回盛京之日,便是我把她的臉皮當衆撕下來那一刻,蘇葉乖巧又有孝心,既然是為我做事便擔得起,你私下送過去,勿讓府裡她人知曉。”
“姑娘最是心好。”讓她私下送去自是免了蘇葉的煩憂,同時也是明示她可随意處置,比如換成實用的銀錢。
木棉待亥時,才提着小燈籠來尋蘇葉。
說明來意後便把五姑娘賞給她的一對鑲嵌紅瑪瑙石的螺絲金镯子拿了出來。
蘇葉隻在博物館見過如此精美絕倫的金镯子,這要是放在現代,稱為稀世珍寶也是不為過的,晟朝匠人手藝不容小觑。
“木棉姐姐,咱們一人一條吧。”讓她兩條都給了木棉,實在有些舍不得。
見她這般,木棉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瞅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我若是想要,哪裡輪的上姑娘賞你。這對金镯子雖是難得,但在盛京卻也不難見的,待以後你跟着回了盛京便知曉了。”
蘇葉故作向往神色。
“賞你這對镯子這事兒,天知地知,人間便隻有三人知,可願意。”
木棉問的是願意與否,她給了蘇葉選擇。
鑲嵌紅瑪瑙石的螺絲金镯子很是貴重,但定不得五姑娘喜的,這對镯子想必是遠在盛京的世子夫人,或是同她交好之人送給姑娘的。
這便解釋通了。
木棉話裡話外之意,是想她用這對镯子換銀錢。雖暫時想不明白五姑娘是何用意,但蘇葉知曉,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這是投誠局。
即使木棉問了她‘可願意’,但她從見到這對金镯子時便已經入局,這句‘可願意’說的委實晚些。
“我都聽姐姐的。”蘇葉擡頭看向木棉,眼中是赤誠。
“放心。”木棉留下這兩個字便離開了。
蘇葉長舒了口氣,隻覺得腦子渾濁,這定是五姑娘要走的一步棋,但為何走,她看不清。
她把這對金镯子貼身藏好,這一晚蘇葉是輾轉反側,睡得極為不安穩。
翌日一早,她穿戴整潔便去尋木棉告了假,從側門出府直奔珍玉樓。
珍玉樓的秦掌櫃見她自是笑臉相迎“姑娘今日可要看些什麼?”
蘇葉也沒有繞彎子直接拿出用帕子包裹嚴實的金镯子“您這裡可是能收。”
“這 姑娘随我來裡間。”
秦掌櫃親自為蘇葉沏了茶,此時他是不敢小瞧了眼前這個年歲尚小的小丫鬟。“姑娘可否透露這對金镯子的來曆。”
“您隻需知道來源幹淨便好,旁的均是無關緊要的。”
“姑娘有所不知,咱們珍玉樓是金銀樓,金銀樓便是能融金銀的,好東西自是要收的,知曉來曆也是為了避免後患,姑娘可确定來源幹淨?”怕蘇葉年紀小,聽不懂話外之音,他就差明說可收贓物了。
當然,贓物是要壓價的。
“我自是知曉的,您放心便是。”
見她面無虛色,秦管事也不在多言,如此他便大膽的收了,不提螺絲工藝,金镯子本身的價值,光是上面鑲嵌的紅寶石,顔色嬌豔,一顆便能值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