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的石頭馍很是耐放,盛京同邊城萬裡之遙,路上怕是要走上百日不止。
聽巧玲說過,她們從盛京來邊城一路上很是不易,吃了不少苦頭。
并非日日都能住上客棧的,尤其是白日裡要趕路,幾乎很少能在白日吃上熱乎的吃食。
思及此,蘇葉便想另辟新徑。
除了常見耐放如石頭馍這般的吃食,她便想到了方便面。
蘇葉把面條一層層擺好,用筷子擠壓成曲狀,先放到蒸鍋蒸熟,又過了一遍油,待晾涼後放到陶瓷碗中澆上開水浸泡一會兒,又放入調制好的料汁,拌均勻嘗了一口,雖同原先吃的方便面有些不同,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入冬後的邊城最是不缺的便是幹菜,蘇葉把幾種幹菜混合在一起放在陶罐中存好,待趙管事送來牦牛,便開始烤牦牛肉幹,屆時搭配着她自制的面餅,便也能解決白日裡不能吃上熱食的問題。
除此外,蘇葉還蒸了不少小米糕,晾涼後一個個碼放整齊,放入油菜花蜜罐子中,隻要天氣不過于炎熱,放上月餘問題也是不大的。
豬肉鋪自然也是要準備的。
這般折騰下來,隻覺得渾身酸痛,哪怕木棉派了兩個粗使婆子幫着蘇葉打下手,她也覺得快要熬不住了。
這般熬了兩日,蘇葉本以為終是可睡個好覺,結果未到寅時,她便被嘈雜驚叫聲音吵醒,剛剛穿好裡衣就被邊城府衙的官差大力踹開了門。
蘇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藏在身上的銀票,舒了一口氣,好在她早有準備,一直把縫了銀票子的裡衣放在枕邊,以備不時之需。
即使這般,她也是表現的一臉驚慌。
踹開房門的官差見蘇葉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娃子,倒也沒有上來便動手把她拉扯到院中,隻是呵斥她趕緊去院子裡,不要亂跑,否則便是刀劍無眼。
蘇葉才出了小廚房就聽木棉高聲斥責官差“無論何人報案,也萬不可這般無理,房内可是榮安伯府的嫡出姑娘,如若被你們這般闖入,怕就是你們大人來了,頂上的烏紗帽也是不保的,即使要查,也要請你們的大人内眷前來。”
帶頭的官差見木棉這般有底氣,哪裡還敢真的硬闖,忙對身邊的人吩咐幾句便抱拳道“我們也是聽報案之人言辭鑿鑿,我們大人也是擔憂伯府千金真出事兒被害了去,如有魯莽之處還請這位姑娘海涵見諒。”
木棉微微扯了扯唇角道“天寒地凍的,内院均是姑娘身邊伺候的弱女子,便請這位官爺行個方便,讓隻來得及穿上裡衣的丫頭婆子們穿上保暖的衣服,另外我們姑娘速來大方,在姑娘身邊伺候的誰屋裡金銀細軟也是不少的,如若少了什麼,那也倒是省了奴婢報官了。”
領頭的官差聽言,臉上一寒,這般怕是兄弟們要白出工了,急忙使了個眼色。
蘇葉回到小廚房時便見她收拾好的背包已經被人打開了,好在沒來得及翻找,對這些官差所為很是不齒。
她重新系好包上的帶子,裹上項帕,思索了下便把包背在了身上。
待她出來時,便見巧玲跑到領頭官差跟前道“官爺,我們姑娘賞賜給我的蝴蝶牡丹嵌藍寶石金簪子,還有一盒通草花制的花簪全都不翼而飛了,按照咱們大晟律法,盜竊滿千兩便要判流放,我丢失的這些物件價值早超千兩了,還要麻煩您受累查一下。”
木棉嗤笑一聲道“咱們大晟的官差總不能盜竊你的東西,怕是當做贓物暫時收了起來,您說是吧。”
“還是姑娘您明理,你這個小丫頭怎可信口開河,胡亂攀扯。”随即看向身後“誰收了這個丫頭的東西,先還與她,如若查明榮安伯府的千金當真被刁奴害了命,屆時再收回來便是。”
巧玲哼了一聲,噘着嘴,當着面開始檢查,見沒有損壞才仔細收好,嘴裡還有些不依不饒的嘟喃道“邊城的官差好生大膽,不知曉的還以為是山匪盜了官衣,竟是這般雁過拔毛,賊不走空,待我回盛京定要說與伯府内的姐妹們聽。”
聲音不大,但院中本就安靜,離得近的自是一字不差的聽到耳中。
領頭的官差更是挂了臉。
他現在便是盼着這榮安伯府的千金真被害了命,屆時定要把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拔了舌頭,敲碎了牙,看她還能否如此張狂。
“你怎麼把包背了出來?還不知道要在外面站到何時,也不嫌沉。”巧玲湊到了蘇葉跟前一臉不解。
“姑娘賞我的金銀首飾都在這裡,剛剛我進屋便見收好的包被人打開了,好在我回去及時,否則怕也是要像姐姐這般被收了贓物了。”
蘇葉對這些官差的吃相也是極為不滿的,如今有狐假虎威的機會自是也要順着話說上幾句的,更何況她可是瞅見了,巧玲剛剛開口時,木棉臉上滿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