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額……”
徐勇眼眸緊閉,痛呼出聲,一旁的宋佳就算急得冒泡也隻能安靜的等待這命運的時刻。
言希指尖控制的精神力盤踞在徐勇的氣海内,淡淡的金色正護着中心的似“珠子”的核心本源,無人察覺。
時隐時現的珠子亦如徐勇額邊、脖頸處緊繃凸現的青筋,形态可恐,仿若松開了這一絲的守護,那繃到極緻的生命脈絡就要立刻跳脫了開去,一去不複返。
“……”
滿室的壓抑和寂靜,落針可聞,隔壁四人加重的呼吸和溢出唇邊的痛吟都清晰的落在衆人耳畔。
九歲大的肖莞暗自捏緊了拳頭,藏在眼底的水珠欲落不落,嘴角往下癟着,左看看狀态吓人的徐勇,右看看小姐妹洪江燕,眼見其餘幾人的狀态也不見得有多好,自責和後悔再次充斥心底。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要是當時阻止小夥伴們出去就好了,要是不貪吃那些果子就好了……
不然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郭麗敏銳地察覺到肖莞的情緒,摸了摸她的頭。
“沒事的孩子,事情已經成定局,人各有各命,現在末世了嘛,人人遲早都會有這天的,能熬過去這一趟也沒白挨痛。”
“嗯。”
肖莞低聲應和着,知道郭麗是在安慰自己,她聽了進去,點點頭後拍了拍臉蛋,打起了精神,看起來比剛剛的低頭低腦小頹廢樣好多了。
——嘀嗒
是汗珠滑落墜地的聲音,也是生命時間倒計時的節奏。
緊張的、狹隘的、局促的、不安的負面情緒如泰山壓來,升不起一絲反抗,這種被扼住咽喉的現實感令所有睜眼關注着的人都感覺如芒在背。
好似躺在床上的不止是那五人,這也許也是他們以後的命運。
“唔額……”
不知又熬過了多久,燃放的燈芯都換了一輪,窗外濃黑如墨的夜色終于把天空填滿,屋内激烈的痛呼聲仍不見停歇。
“小雨,肖莞,你們先去休息吧。”靜默地坐在角落裡的夏小安低聲道。
郭麗忍不住生理性疲憊地捂着嘴打了個哈欠,見一個個都臉色難看,眼帶疲憊,也開口勸身旁的人回去,不用全留在這裡。
哪知那一個一個的都搖頭擺手,說什麼睡不着,還有人說怕黑的,可把郭麗氣笑了。
劉民撇了眼那幾個說自己怕黑的五大三粗的壯漢,滿眼無語。
全場就勸了幾個昏昏欲睡的小豆丁回去,其餘的人竟然都默不作聲地選擇留在了屋内。
斜靠在門外的祁珩不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沒被燈亮照到的半邊臉看不清神色,把門邊一個聳拉着眼皮的小弟吓得一下子精神了。
“祁,祁,祁哥。”
祁珩擺了擺手,示意衆人該怎麼就怎麼着,不用理會他,而後也找了個位置坐下,随着衆人一起揭秘這頭薛定律的貓的生命幕布。
又過一會,狀态最差的徐勇滿臉毫無血色,隻是那跳動的青筋沒在那麼明顯了,身旁的黃骅、姚堯兩個大男人以及程爍、洪江燕兩個小孩的狀态也逐漸緩和下來。
直到姚堯和洪江燕率先睜開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衆人懸着的心這才落下。
五人陸續醒來,默默發力無人發覺的言希無言地退出人群。
——嘩啦啦
瓶口順流而出的水洶湧倒騰,言希捧着一抹水流直往臉上拍去,透徹晶瑩的水滑過秀氣白皙的指尖,而後才缱绻地沒入泥地。
言希再次睜開的眼眸裡盛滿了清亮明耀。
命運不再是薛定律的貓。
……這是可行的。
“……你。”
言希猛地回頭,銳利的眸光直射男人的雙眼。
無言的視線審視下,祁珩皺眉道:“怎麼搞得這麼憔悴?”
言希接收到跟預感不一樣的回複,緊繃的神情間帶了絲愣松,心底卻呼出一口氣,唇畔放松地微張。
祁珩幾步走近愣神的少女,不知從哪掏出的白巾,抓着便往言希臉上糊去,這手法忒不“專業”了。
言希隻得無奈地緊抓着某人胡亂擦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