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集結完畢後，空間降下一隻簽筒。

誰也沒去動它，每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盯了半天，算是明白了，得，算是四個倒黴蛋。最後是師霈發話：“我們剪刀石頭布吧，誰赢了誰就是運氣最好的一個呗。”

“可是按照運氣守恒定律，萬一運氣全花在了劃拳上？”燕雲霄瞪大了雙眼。

“抓緊時間。”

四個人裡隻有燕雲霄一個人出了剪刀，其他三個都出的布。

徐琢取來簽筒遞給她，燕雲霄閉眼念念有詞。

張明文的眼鏡老是往下滑，低頭推眼鏡的姿勢讓他看上去有點駝背：“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她念了二十一位神明的名字了，據我所知，裡面有四位是死對頭，七個教派互相認為對方是僞教……”

張明文話還沒說完，燕雲霄已經把寫有【海嘯】的牌子抖落了出來。

這一次抽取的小是隊第一關所要面臨的“天災”。

燕雲霄嘴唇顫抖，下意識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對面的徐琢，嗫嚅道：“什麼樣的情況才能……在雪原上引發一場海嘯啊……”

“看開一點，至少海裡師霈精神體就有大用處了。”徐琢隻能這樣安慰道。

燕雲霄明顯被她哽了一下。

因為想到小隊裡有三個向導，可能遇見意見分歧誰也說服不了誰，所以一緻認同讓對内唯一的哨兵燕雲霄做隊長。

隊長現在看上去有點精神失常。

燕雲霄拍了拍她的肩膀，開始介紹自己擅長的部分。雖然根據分化的年齡波動與每一屆考試都會發生的意外造成的事故，灰塔直屬軍校允許十五到十八歲的學生多次報考。

但小隊四人都是初次報考，别說實戰經驗，對于分化後能力的使用與認知幾乎都來自在分化前的精神力控制學習與身體素質鍛煉。更别提其中還有徐琢這樣分化不超過兩個月和精神體沒怎麼磨合過的。

一隻被刻意控制過體積的獨角鲸出現師霈的掌心。師霈戳了一下懸浮在空中小魚的肚皮，獨角鲸翻了過去，大抵是被氣的，竟像河豚一樣把自己撐成圓球。

細長的角尖慢慢凝聚出藍色的光點，而後光芒大盛，以角為頂點撐起厚厚的精神障壁。獨角鲸身體癟了下去，随着尾巴擺動濺出精神水花。

師霈看了一眼同伴們有些無語的表情，自己也覺得挺抽象的：“雖然我的精神體長了尖銳的角，但它确實是擅長防禦的。”

燕雲霄自不必說，兔子的攻擊力幾乎都集中于後腿。張明文倒是像個标準向導，在精神疏導與搜尋方面很是熟練。

徐琢想了一下前兩關道：“精神層面的攻擊并瓦解應該是沒問題的。”小蛇從精神圖景裡跑出來甩了甩尾巴，又因為太冷縮了回去。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四周彌漫的白光消散，衆人被傳送到了考試場地。

徐琢擡頭，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

同時，張明文把精神力釋放出來申請三人接收連接信号。張明文的精神末端是金色的，像一片晶亮的雪花落在衆人太陽穴上。

張明文叮囑：“當心雪盲症。”

精神力疏導也可以屏蔽外界壞境對精神圖景的幹擾，對于這場考核來說，這些反光的白色物體帶來的并不隻是對眼角膜和結膜的損傷，而是直接面向精神圖景的攻擊。

“第一關通關的必要條件是存活三個小時嗎？”燕雲霄問道。

還沒人來得及給出肯定的答複，徐琢神色一滞，收回進來的時候就釋放出來的精神錨點，蹲下來觸碰自己腳底細膩綿軟的雪被。

她說的很慢，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三個小時，也太殘忍了。對了，你們還記得星際有什麼比較著名的精神狂化案例嗎？最好是與雪有關的。”

“我倒是一時半會真想不起來什麼與雪有關的，倒是前些日子我聽在安州塔工作的舅舅說狂化體rx-23号鹞女又出現在安州海域遊蕩了。”師霈想了想，“若是還有什麼沒被封殺的狂化體的檔案，而且還勉強沾雪的邊的，大概隻有rz-11号。”

張明文接着道：“你說的11号狂化體的特征能力是不是有一項叫做維/穩？”

等到肯定的答複，張明文的眼鏡片閃過一絲光亮。“那便是了。我知道徐琢表情為什麼不對了。”張明文目光從雪上移開，眺望遠處綿延的雪山，“不過現在也用不上分析了，因為……”

他給三人都加上了一個精神力視物增益，指了指遠處那團紊亂漆黑的精神體。

“她來了。“

或者說，是她的狂化體數據拟态來了。

剛剛徐琢建立精神錨點的時候就發現這片領域都被打下了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的烙印，衆所周知的星際三大威脅，除了蟲族都會出現在哨兵向導考核中。

徐琢沒有感受到污染物的異常波動，也許是她不仔細或者是還沒來得及發現，但是另一個極其強勁的跳動擂鼓般在徐琢耳邊炸開。

雪踩下去沒有痕迹，被觸碰也不會因為體溫融化。

“我聽到了，我看到了。”四人中唯一的哨兵張口，此刻她的耳道和眼睛已經開始滲出血絲。

張明文見狀立刻用大半精神力去庇護她過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