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格外明顯的目光很難不被人注意到,易疏察覺到他的視線,認出他是最早一批患得精神力暴亂的人,目前已經發病四次。
本來是功勳卓著的軍官,現在卻變得瘦骨嶙峋。
他精神力級别很高,如果可以治好他,那其他人一定不在話下,正好可以先從他下手。
易疏叫上楚珩:“小魚,你先給他看看怎麼樣?”
楚珩看那士兵一眼,點了點頭道:“好,都聽疏的。”
随後楚珩走到那人身邊,沒有說明來他這兒的緣由,反而直接說道:“你把手給我。”
看着剛才瞪他的楚珩突然來到自己的身邊,士兵背過手,滿臉戒備的看着他,“你想做什麼?”
這個人衣着樣貌皆不是凡品,士兵猜測他應該是一個貴族,但是他不應該像那皇帝一樣離他遠遠的嗎,要他伸手做什麼?
難不成想下黑手?
士兵胡思亂想起來。
這時易疏看出他的緊張,走到他身邊安撫道:“你放心,讓他看看。”
易疏在c129區是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因為有他的帶領,帝國才能在虎狼環伺的情況下強大起來。
在軍隊,可能會有人不認識帝國皇帝,但一定都認識易疏。
沒有士兵會不崇拜自己英勇的将領的,他也不例外,見到易疏親自過來與他說話。
士兵放下戒備,朝楚珩伸出了手,但還是有點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準備搞什麼。
看到他不情不願的樣子,楚珩也有點不樂意地拿起他的手。
在三人的注視之下,他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綠色的光芒從他的手掌中散發,一股生命力貫穿進了士兵的身體,從手心貫穿到四肢百骸,在那一瞬間,他仿佛置身于黑色的海洋之上,耳邊盡是洶湧澎湃的浪聲,在以為自己會被大海吞沒時,海洋卻将他拖起,沒有取走他的生命,反而帶走了在他身體裡糾纏的黑暗與痛苦。
在一陣精神力的洗禮過後,他體内亂成一團的精神力平複下來,恢複到沒患病時的模樣。
持續一個月一直綿綿不絕的痛感消失了,甚至他有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變得更強了。
好神奇的力量。
他有點不可置信地看向楚珩。
面前這個金發卷毛穿着騷包的男人,竟然真的治好了他被污染的精神力,難不成真的是他以貌取人了嗎。
可沒等他反應過來,方才還一臉認真的男人就一臉手疼似的甩起了胳膊。
當着他的面滿臉委屈地撲進了易疏上将的懷裡,聲音黏黏糊糊道:“疏,手好痛。”
剛被治好心情奇怪的士兵:“……”
得,沒看錯,就算是他救了他,還是那個勾引上将的小白臉。
楚珩抓着易疏的手緊緊不松,他方才在輸送精神力時,竟然又在這士兵體内發現了人魚的力量,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就奇怪了。
可人魚怎麼可能會是污染源呢,隻可能是有人利用人魚來針對易疏。
會是誰。
皇帝?
或者是那個黑心實驗室。
都有可能。
楚珩心裡思考時,剛才被楚珩治好的士兵已經完全恢複,他站直,朝易疏鞠躬,行了一個規格最高的軍禮。
“上将,謝謝您,沒有您,我可能已經做出那個最壞的選擇了。”他說的很鄭重。
這本來就是他作為上将的本責,易疏上前輕拍他的背,“起來。”
那士兵被他扶起,再站起來時,他的眼眶已經被淚水浸滿。
楚珩在一旁看着這溫情一幕,他其實一直搞不明白易疏與這些人之間的羁絆,不就是個普通的士兵嗎,軍隊裡一抓一大把,為什麼易疏對每個人都要這麼認真對待呢?
人魚不明白,楚珩更不明白,他骨子裡刻着的就是自私與冷漠,如果不是為了易疏,他可能連精神力都不會釋放一點。
可生性冷漠的人也會遇見一個軟肋,那軟肋耳後長着一顆小痣,不管在何時何地,不管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多大變化,不管他變成了誰,隻要楚珩吻上那一顆小痣,軟肋就會在楚珩懷裡軟成一灘水。
他百試不厭。
也許之前哈倫說的也對,易疏是帝國的,他是易疏的。
隻要易疏在,隻要那個軟肋一直在,楚珩就可以将自己變成人,而不是一個隻會完成任務自私自利的工具。
救完一個人之後,楚珩顯然變得亢奮起來,抓緊搞完,易疏就可以回家休息了,看着兩人還要說話的樣子,楚珩催促道:
“疏,快帶我去看看其他患病的病人。”
易疏被他拽住,那士兵有些别扭地也朝楚珩道了句:“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