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拂花鎮定自若地問道他:“聊得挺開心啊?感覺怎麼樣啊?”
鑒于葉拂花此時的姿态太像一個問候小輩的長輩,盧飛星一下就把他剛剛的怪異舉動放到一邊,想了想回道:“感覺他們很自在,雖然沒有靈力修為傍身,要面臨生老病死,但也不知道修仙界、魔族的糟心事,隻用經營好自己這輩子就好了。”
葉枝撇了撇嘴,由于他今天戴的面具比平常較小,隻遮了上半張臉,所以他不屑的表情也格外明顯。
盧飛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立刻不幹了:“葉枝師兄,你幹嘛?”
葉拂花把他摁了回去:“你别急,我也要笑你,你光知道自己除魔辛苦,殊不知生老病死于尋常百姓是多大的事。你看他們一輩子風裡來雨裡去的,難道不辛苦嗎?你看你享綿長福祿,難道算不上一種幸福嗎?說到底,都是一樣的。”
盧飛星被繞了幾圈,“哦”了一聲,繼續悶頭夾菜,惹得葉拂花笑了句“這孩子。”過了會又道:“倒也好。”
唯有柳襲風神情不太好:“……為什麼他叫他‘葉枝師兄’?”
“哦,我讓叫的。”葉拂花安撫地朝着他笑了笑,“這不是枝兄幫了我和他們很多忙嗎,而且那堆文書也是枝兄教他們弄的,這群破小孩卻老是很抵觸枝兄,我就讓他們認了枝兄作師兄,這麼說枝兄還對他們有半師之誼呢。”
柳襲風看着葉拂花老神在在的樣子,心想,算了,反正他老愛胡來,又不是什麼大事,就這麼着吧。
天色漸晚,新郎官出來挨個桌子敬酒。
等吳守方敬酒到他們這桌子時,他低聲喊了句“諸位仙師”,随後道:“有賴諸位護我頤風,還百忙中來我吳守方的婚禮,這一杯,我敬你們!”
葉拂花道:“吳家世代忠良,吳公子而今入了縣學,日後更是前程遠大,祝你前路坦蕩,阖家安康!”
主客對飲,吳守方報以腼腆一笑,稱還有幾桌要敬酒,就不打擾了,便退下了。
在漸暗的天色中,主客相歡,喧鬧不止。忽然一下,院子外爆出一陣炸響,緊接着,一束火光沖天,綻放出絢爛的華彩。
六人看着煙花,感受着這人間煙火氣。
“拂花想過要和一人成親嗎?”葉枝在葉拂花身側,突然道。
葉拂花搖搖頭:“修者之中,不婚者衆,能尋一佳偶,屬實是天賜的良緣。我而今既無心上人,亦無成婚之念,想必我會如我師伯那般,一輩子孤身,為門派和修仙界效力吧。”
葉枝笑道:“哦?拂花你看着自由放縱,怎的願意向那許多尋常修者看齊?”
葉拂花道:“我自由是自由,當然沒人能管得着我,但抛卻那些随心所欲,大抵還是要做那些事的。枝兄你呢?你問我想不想成親,莫不是你有所愛?”
葉枝一勾嘴角:“我這人心思複雜得很,究竟是愛是恨,我自己都說不清。”
葉拂花與他一碰杯:“不管是愛是恨,都祝你得償所願。”
葉枝笑着碰回去:“那也祝你得償所願。”
“得,得償所願!”盧飛星喝多了,搖搖晃晃地拽着臉色不好的彭臨海過來,聽了一半,就拉着彭臨海碰杯道:“你得償所願!”
彭臨海臉像個冰山,卻還是依着他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可能也已經喝了不少了吧。
柳襲風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群小弟子。”
“什麼小弟子小弟子,你就是老弟子了?”葉拂花怼他。
“是啊,柳公子一起喝酒啊。”卻是葉枝在勸他。
但兩人不知打得什麼主意,一起拽着他,葉拂花還試圖撓他癢,終于讓柳襲風笑鬧着喝下了這杯解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