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偌大的會客間内此刻站了尹觀山、柳襲風、葉拂花,還有幾個别派的修者。
中間站了幾個淩虛山的弟子,身上帶着傷,臉色蒼白,說不出來話。
柳襲風上前喂了他們一人一顆丹藥,在他們身上幾處穴位點兩下,才讓他們的漸漸緩過來。
“廉淑園的魔族是疫魔!”那弟子嗓音吓人,第一句話就讓在座修者大驚失色。
魔族支流衆多,其中疫魔便是相當難纏和極其麻煩的一類。魅魔一旦出現在俗間,少說也得要了幾百幾千普通人的性命,便是修者也常常遭殃。不想之前還隻是個小麻煩的廉淑園,竟然會有疫魔。
修者們忍不住議論,紛紛後退,柳襲風止住喧嚣,示意那弟子繼續。
“初時受害的百姓大多血肉精氣盡被吸幹,腐爛無全屍。我等以為那不過是個普通的血魔。但随着我等進去調查,我們發現,其周圍的百姓無一例外都是形容枯槁,氣血兩虛,還伴有疹子,血泡等症狀。我等随行有懂醫的,本想為他們治療,誰知不治還好,一旦用了我們的靈力靈藥,百姓頃刻就病情爆發,轉眼喪命!”那弟子眼睛通紅,喉嚨幹啞,說着說着幾乎就泣不成聲。
修者們大驚失色,看向那弟子的眼神幾乎算得上是驚懼,仿佛他們就是疫病本身。
“肅靜!”柳襲風皺着眉頭,道:“此魔疫隻對無修為者侵害嚴重,諸位都是有靈力傍身的,靈力便可低檔那魔疫。那疫魔遠在數裡之外,此處隻有幾個尚能抵擋魔疫的修者,不會讓大家染上,大家不必害怕。”
随即便叫那幾個弟子去療傷修養,轉頭面向衆修者:“此魔一日不除便是大患,我欲前往,可有人願與同行?”
修者們猶猶豫豫,交頭接耳,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上前。
“那疫病雖說靈力可擋,但一旦進入其中,必須得時時刻刻以靈力相抗衡,一旦稍微遜于魔氣,便頃刻就化作齑粉,比那些百姓還要快上幾十倍。”一個修者壯着膽子高聲道。“柳公子修為深厚,自然是不怕的,但我等不過低等修者,恐怕撐不了一時半刻就要着了道了。”
“是啊,我們加入除魔塔,總不能是來送死的吧?”
“你們大家大派到底拿我們小門小派的修者當什麼?”
正在柳襲風疲于應對鬧騰的修者時,一個幹淨的聲音響起:“弟子願往!”竟是江平秋。
“我等亦願同往。”盧飛星、彭臨海都站了出來,葉拂花也混了進去,跟着站在了旁邊。
陸陸續續又站了幾個淩虛山的弟子出來,修者們的質疑稍稍平息,卻還有人在嘟囔:“呵,全是他們淩虛山的,想必身上定是有什麼法寶。”
盧飛星暴怒,就要上前找他理論,卻被江平秋攔住:“這位公子,我等願往是為了其中的百姓,願誅殺魔族,盡我輩除魔扶正,安定天下的職責。至于法寶,我等必會向同行者分享。但不知這位公子幾次三番阻撓大家同往是有什麼顧慮?”
“你!”那人看江平秋一個小黃毛丫頭竟敢怼他這麼個有資曆的修者,頓時感覺被羞辱了,氣性上來就要跟她罵。
柳襲風聲音冰冷,打斷了他:“諸位若是無志于天下安定,便也不必在這除魔塔中蹉跎。”
柳襲風并不是沂南除魔塔的直接管理者,但以他在淩虛山的地位和實力,俨然便是在場的話事人。之前仗着他脾氣好吵兩句也就罷了,這下他幾乎就是在說“不行就滾”,在場的草包們都沒了再争辯的膽量,隻悻悻地道了歉。
隻是一時間還沒有别人站出來,氣氛一是凝固了起來。
“柳公子和淩虛山可真是好志氣,既如此,不才便也願同往。”一個光着頭,身穿舊僧衣的年輕和尚出來了,哈哈兩聲笑道:“小僧乃蒼覺寺亦婪和尚,方才剛從方外回神。小僧會些硬功夫,對付這疫魔算是有點用處。”
葉拂花和柳襲風二人聽他來自蒼覺寺,頓是一驚,柳襲風趕緊道:“如此便有勞大師了。”
“亦婪師兄要去,那我二人便也義不容辭了。”兩個男修者大笑兩聲走出來,看得衆人一緊。其中一人臉上帶疤,身材頗為魁梧,另一人剪了半截的短發,又高又瘦,跟個竹竿一樣。
“敢問二位是?”柳襲風向二人微微颔首。
葉拂花卻看向了亦婪,隻見他微微蹙眉,似乎并沒有料想到他們。
那帶疤的壯漢粗聲粗氣地道:“我叫錢黃,他叫李青,我們是拜把子的兄弟,都是散修。”
柳襲風朝這二人颔首:“二位這邊請。”随後看向衆修者:“敢問還有沒有願意同行的?”
于是陸陸續續又出來了幾個。
柳襲風看人出來得差不多了,就向尹觀山示意,讓他把其餘人都遣散了。
柳襲風取出葉拂花事先給他的避魔符,給了在場的修者一人一張,随後道:“此乃我淩虛山改良過的避魔符,對魔族的邪術有一定的抵抗作用,或許能夠用得上。”
“柳公子太客氣了。”修者們笑着收下。
葉拂花趁機觀察着他們,隻見大部分修者都好好收了,但還有幾個神色露着遲疑,唯有那錢黃李青拒絕了。
“怎麼,可是二位嫌棄我這符太粗陋了?”柳襲風問道。
李青陰恻恻地笑道:“不是我們二人有眼無珠看不上您的符,實在是我們不怕那魔族,用不上這東西,不如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