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自己的意願一息尚存,也好過聽從别人的安排,虛張聲勢地過淺薄的生活”
——江棠日記節選,摘自《我要快樂,不必正常》
……
四周有缥缈的霧,山巒隐在霧間,似真似幻。
說是夢見江茶并不準确,這個夢燥熱而雜亂。
我睜開眼,四肢乏力,認出是在我見到女鬼的那間破廟裡。
沒有井,也沒有白衣長發的女鬼,隻有一隻通體瑩白的蛇纏在我身上,尾巴尖不知在哪撓,撓得我腦袋充血,渾身燥熱。
蛇身上涼冰冰的舒服得緊,我忍不住去追逐這冰涼。
口幹舌燥間,身上纏着的卻變成了江茶。
她臉上不再是那日纏在我後頭的小姑娘姿态,眸色冷且淡,高出我半個頭,居高臨下睨着我。
我腿軟得厲害,顫顫巍巍地問她:“江茶,你幹什麼?”
江茶唇似乎勾了勾,傾身下來,告訴我她要幹什麼。
春天的小溪流潺潺有聲。
我軟倒在江茶的唇舌下。
伸手往下,摸到一條軟軟的尾巴尖,沾着黏膩水澤。
我臉轟得紅了。
活了二十多個年頭,我第一次曉得自己這麼不正經。
尾巴尖滑溜溜地滑下我的手,繞着腰腹撓了一圈,鑽進疏于打理的蓬門。
我尚未掃徑迎客,客已擅入門中,毫不客氣地将屋中掃得泥濘。
我失神地嗚咽出聲。
這哪是纏在我後頭叫姐姐的小姑娘?這是要了我命的祖宗!
江茶纖長冰冷的手指擡起我的下巴,臉上挂着戲谑笑意,惡劣至極。
“舒服嗎?姐姐。”
我瞪大眼睛,又驚又怒,身體卻很誠實。
舒服的。
春天快到了,萬物複蘇,窗外野貓叫得像恐怖片現場。
我喘着粗氣睜開眼睛,心緒未定,身體還是軟的。
擡眼一看,還是在青青屋裡,小女孩蜷成一團,在初春的夜裡瑟瑟發抖。
被子則被我滾在腿間夾着。
我:“……”
雖說我母單至今,雖說春天快來了,但我大可不必如此饑渴吧?
我臉色複雜,到廁所處理了下,一邊為自己那樣夢到江茶慚愧不已,一邊更加思念和擔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