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il不在桌邊而在床上這件事,像轟鳴的直升機飛過耳畔,林遇雪有種神志不清,目眩神暈的感覺。
幾乎是随着本能動作,反正原本也是打算如此。
迎上聞竹聲的目光,她沙啞地應道:“有事。”
然後伸手關了燈。
這一幕似乎似曾相識,但聞竹聲已然想不起,他握着手機的手兀地收緊,還算鎮定地問:“做什麼?”
自然沒有回答,但不大的房間裡,即便在黑暗中,另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也清清楚楚。
那道純白的身影從另一側緩緩上了床,居然就這麼進了被窩躺下。
聞竹聲沒細想,倒是試探着問:“你……害怕嗎?”
林遇雪閉了閉眼,實在是有些無語。
她伸手扔掉了他那帶着光亮惱人的手機,一不做二不休地吻了上去。
聞竹聲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
沐浴後彼此都有的馨香纏繞,許是溫度的緣故,她身上的似乎更甜膩特别。
她在肢體上的主動千載難逢,聞竹聲迷蒙了一瞬,很快享受她生疏的進攻。
林遇雪吻了半天,察覺到身下人明明很放松,但行動上像是木頭,半點動作也沒有,她不禁有些氣餒和不爽。
黑暗和熱血總是教人沖動,她有了自己都從未想象過的大膽放縱,一翻身騎在了聞竹聲腰上。
許是動作有些猛了,聞竹聲在親吻中溢出一聲悶哼,被吞沒在彼此的口腔裡。
這一聲像吹過火舌的春風,一下子點燃了她。
她開始伸手去解聞竹聲的睡衣扣子,聞竹聲似乎沒有意識到,仍然沉迷于親吻,林遇雪便果斷扯開浴袍帶子,一把褪到半腰。
然後她摸到聞竹聲擱在她腰間的手,指引他放到肩頭。
指尖的觸感由松軟的布料變成細膩的皮膚,聞竹聲尚未明白這是哪裡,他情不自禁摩挲了兩把,猛然回過神來。
林遇雪的手還在跟他的紐扣做鬥争,什麼意味不言而喻。
聞竹聲在心底深深歎了口氣,再次震驚于這姑娘的大膽和瘋狂。
她真是活在極與極之間的人。
可以極度冷漠,也可以極度熱情。
極度理智,也極度瘋狂。
正是這樣不動聲色的随心所欲,成為了他沉悶壓抑的生活裡戒不掉的瘾。
他沒有一刻不希望走到這一步,早在禦山的那一晚,就不可抑制地想象過。
但不是現在。
離别前夕的以身相許,更像是某種紀念和訣别,而不是私定終身。
聞竹聲太了解她不聲不響裡的百轉千回,何況,他也不會在沒有任何确定關系的前提下跟她發生關系。
他對露水姻緣沒興趣,隻想要長相厮守的愛人。
于是下一秒,天旋地轉,聞竹聲一個翻身,彼此地位颠倒。
但她期待的主動并沒有到來,相反,熾熱的大掌左右開弓,攏緊了她的浴袍,指尖偶爾擦過皮膚,像難耐的挽留。
林遇雪明白過來,一把抓住他捏着自己衣領的手腕,不容他繼續動作。
彼此在黑暗和喘息中僵持。
求歡被拒也許可以列為她人生最不恥的事迹之一,林遇雪幾乎氣急敗壞,熱血上頭,她在被窩裡擡腳踢了他小腿一下,恨恨道:“你這麼慫?”
聞竹聲是真的歎了口氣,歎完又無奈道:“你太大膽。”
林遇雪不管這些,她極盡所能地刺他。
“以前公司傳聞你不行,該不會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她還不确定,但是剛剛堅實滾燙的觸感讓她覺得大抵是假的。
但如果一個沒問題的男人到了這一步還能忍,她不僅懷疑他,也懷疑自己。
“你早晚會知道。”聞竹聲有些氣悶地講。
“既然這樣,趕早不趕晚。”
林遇雪伸手猛拽了一下他的衣領,聞竹聲本來怕壓着她,虛撐着,這下直接半趴在她身上。
他簡直拿她毫無辦法,這樣的場景任誰都不好受,在崩潰的邊緣,他隻想也隻要确定一個問題。
聞竹聲貼在她唇邊,說話時唇瓣似有若無的觸碰。
“沒有關系怎麼發生關系,”他循循善誘,啞着嗓子纏綿悱恻地問,“你說,我們什麼關系?”
他像一個亟待戰鬥的将士,隻要一個确定的答案,下一秒,就可以攻城略地,毫不退讓。
然而事總是與願違,剛剛還熱情似火的女人像是被這一句話凍結,連喘息都安靜了片刻。
她偏過頭,似乎在冷靜,在思考,在抗拒。
聞竹聲的心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漸漸冷卻。
果然,等來的是她輕飄飄的不在意。
“你不願意就算了。”
她這麼說,也開始伸手推人,準備起身。
聞竹聲哪能讓她走,手臂橫在兩側,擋住她的去路。
林遇雪掙紮半天不得其法,覺得自己更加狼狽,她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你情我願的事情要什麼關系?你到底是介意名分,還是為别人守身?”
這話一出,房間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