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殊傑看着他狼吞虎咽,“……我媽。”
“這這,”羅鏡言艱難的把包子咽下去,“這保溫桶挺大啊。”
常殊傑無話可說,認命的把保溫桶打開,分了一個小保溫盒出來。
隔着蓋子都能聞到雞湯的香氣。
“這不好吧……”羅鏡言盯着盒子兩眼放光。
常殊傑伸手,準備裝回去了。
“我喝,我喝。”羅鏡言嘿嘿的笑,“不能辜負阿姨的心意不是。”
常殊傑面無表情,“喝完洗了再還給我。”
“洗洗洗,絕對洗。”
“你們這是在幹嘛?”,吳思瑛從常殊傑肩後面鑽出腦袋,“好香啊。”
羅鏡言看了一眼吳思瑛,大口咀嚼的動作迅速停下了,他低頭開保溫盒,非常文雅的喝了口雞湯。
常殊傑分了個保溫盒給她,又把袋子打開,“雞湯,包子。”
吳思瑛睜大眼睛,“還有我的份?”
羅鏡言插嘴道,”他媽媽做的。”
吳思瑛擡頭看常殊傑,似是求證。
常殊傑“嗯”了一聲。
“哇,”吳思瑛笑起來,“那謝謝阿姨了。”
她把兜裡的衛生紙巾打開,隔着紙巾小心翼翼抓了一個包子,放到保溫盒蓋子上。
吳思瑛剛準備說什麼,眼睛瞟到校門口的一個身影,把到嘴邊的話吞下去了,“那我們先上去吧,包子拿出來在樓下風一吹就冷了。”
羅鏡言已經吃完了,“我們等常殊傑一起上去啊。”
吳思瑛踩了他一腳,羅鏡言不解的擡起頭,就看到一個人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羅鏡言馬上改口,“哦哦,是的,包子快涼了,那我們倆先上去了。”
常殊傑背對着校門,正低頭整理保溫桶,“行,那你們先上去吧。”
他再擡頭,兩個人人影都不見了。
他再次感到無語。
常殊傑提着保溫桶正準備上樓,背後就被人一拍。
他一回頭,一張臉就在他面前放大。
那是一張很好看的臉,長眉大眼,冷豔不知方物。
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張漂亮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臉上怎麼沒綁個繃帶啥的,那天晚上明明都是血啊。”
聲音清脆好聽,如玉珠落玉盤。
常殊傑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又撇開視線,“什麼血?”
“就那天晚上,你臉上半邊都是血,衣服上也有,我還以為你沒個十天半個月的來不了學校呢。”
阮銘今天也穿了冬季校服,别人穿起來臃腫,她穿起來就是好看,她沒有老老實實的把拉鍊拉好,懶洋洋的敞開,露出裡面的一件黑色襯衫,胸口上是一個品牌的logo,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她襯衫也沒好好穿,敞着兩顆扣子,露出白玉似的脖頸,漂亮又慵懶,就像她此時說話的調子。
常殊傑想了想,他媽回去的路上也說過這個事,“那是紅筆漏墨了。”
阮銘顯然已經心思不在這對話上面,她已經扯開了塑料袋子,拿了一個包子出來,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好吃!這什麼餡的啊!”
常殊傑看她吃得很歡,沉默兩秒,“我不知道。”
他甚至一個都沒來得及吃。
“這是什麼?”阮銘原本兩隻手都捧着包子吃,此時騰出一隻油乎乎的手去摸保溫罐,毫不見外的打開,“雞湯!”
常殊傑隻是看着她的所作所為,沒吭聲。
阮銘笑眯眯的收回了爪子,“你媽媽給你做的?”
常殊傑盯着她嘴巴上亮晶晶的油,又别過眼去。他心裡微微歎了口氣,認命的從口袋裡掏出衛生紙巾遞給她,自己也抽出一張,把她剛才摸得油乎乎的罐子擦幹淨。
阮銘倒是沒在意他不搭話,她覺得他們已經挺熟了,而且她發現常殊傑就是這麼個不愛說話的性格,也不是針對她。她接過紙漫不經心的擦着嘴唇和手指,眼睛卻盯着保溫盒,好香,怎麼這麼香……
她看着看着就偏了題,這人的手還挺好看的……
阮銘兀自想着。
算了,這肯定是他媽媽給他做的愛心早飯,而且他還受了傷,老是逗他也不好。
她一邊想着,一邊又忍不住的發聲,“常殊傑,我的豆漿呢?”
常殊傑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在笑着他看,眼底的促狹顯然易見,就等着看他怎麼回答。
她把他當個黏豆包似的,搓圓捏扁的玩兒,根本不上心呢。
常殊傑又低下頭,把罐子擦幹淨了,遞給她,“今天沒有豆漿。”
他看見面前的人愣了半秒,連帶着臉上明晃晃的笑意都愣了半秒,“這不是你媽媽給你……”
“也給你做了。”
阮銘徹底呆住了,“什麼?”
常殊傑輕描淡寫的掃了她一眼才緩緩開口,“不止你,還有其他的同學。”
阮銘覺得那一眼飽含了,你在想什麼呢你。
靠,怎麼感覺這局輸了。
阮銘非常自然的接過罐子,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我又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