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的俱樂部不是有一個SKB嗎?聽說那邊環境挺好的,工資給的也多。就是吧,競争壓力有點大!”陳肖然也不喝酒,隻不過他還沒吃飽,烤肉他還在繼續。
“......”
江淮也踹了他一腳,眼裡帶着警告。
?
他說錯了什麼嗎??
陳肖然一臉無辜,他什麼也不知道啊!
林稚初不吭聲,向凱也沒要場子落下來。“我在想,我打完這個賽季,是不是就要退役結婚去了。”
向凱年紀25了,放在電競圈裡這個年紀已經不算小了。電競吃的是年輕飯,年紀越大也就意味着操作、反應都會相對年輕選手慢些。
說不定慢的這一秒,就決定了整場比賽的勝負關系。
當然,也有一些選手年紀越大打的越好,不過那一種人少之又少。
向凱是普通人,他女朋友早在去年就隐隐約約暗示他想要結婚。女孩子也怕耽誤自己青春,做什麼事情都要考慮一二。
多數人像向凱這樣,打到一定年紀就退役。有的去當主播,有的去當教練。
少數人,會一直處在巅峰時期,打響電競傳奇。
這一類人被稱作天才。
但是他們幾個也都明白,在這個圈子,能有幾個天才。
陳肖然連忙舉起自己的果汁,“來來來,先考慮自己現在,秋季賽加油!”
四周因為他的話煽動起來,紛紛舉起杯子,“WMT秋季賽加油!”
聚完餐,K米拉着幾人吩咐什麼時候回俱樂部。
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WMT那邊已經開始裝修林稚初的單人宿舍了。
WMT的老闆姜楓知道和平精英這邊來了個小姑娘,特地吩咐自家俱樂部的所有女性工作人員動員去給她挑選的生活用品。
所謂是姑娘要富養!
江淮也去車庫取車,準備帶林稚初回家,轉身把自己外套扔到了她身上。
“等着。”
K米在外面安排出租車送這些人回家,向凱和陳肖然則是準備回基地。
“一一,你坐誰車走啊?”向凱此時已經喝醉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怕把新來的小姑娘給忘了,還好心的詢問她。
陳肖然和K米兩個人心裡跟個明鏡似的,懂的人都不需要交流,連忙默契的戳着向凱把人塞進出租車裡。
“哎,稚初,你讓江淮也開車慢點啊!”K米作為貼心的大家長,還不忘提醒她。
林稚初喝的也不算多,隻不過第一次喝酒,臉頰微微泛紅,唇角還帶着絲絲水光。
跟個小鹿一樣的,現在乖巧的不行。
“知道啦。你們也注意安全啊!”
江淮也取車也快,剛把車停在門口,下來就被小姑娘給“碰瓷”了。
林稚初眼角泛着紅,噘着嘴,眼眸裡映着江淮也的臉龐。她一下子撞進了他懷裡,伸出左手揉了揉眼想看清眼前的人。
“江淮也?是你嗎?”小姑娘喝醉以後,聲音裡裡外外都透着一絲絲嬌氣,尾音上揚,聲音有些濕。
如果往常性子算是有點冷的話,現在可以說是非常的黏人。
男人給她理了理身後的外套,把她自己外套的拉鍊拉到最頂上,又伸手去理她銀白色的長發。
“你說呢?”
“哦。”林稚初眨了眨眼,像是又想到了什麼,擡眼緊緊的盯着他,“江淮也,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去SKB嗎?”林稚初轉了轉頭,換了個姿勢,輕輕靠在了他懷裡,說話的聲音悶悶的。
江淮也揉了揉她的腦袋,“為什麼。”
“因為...”林稚初把頭貼在他的胸口,視角逐漸模糊。“因為我不喜歡他,他非要讓我困在我不喜歡的地方。我不喜歡國外,不喜歡離開,我不喜歡…”小姑娘聲音突然拔高,帶着哭腔,眼角滑出晶瑩的水光。
小臉埋在男人胸膛,喝醉了的林稚初無力值達到了頂峰。
“江淮也,我想媽媽了…我想她…”
哼哼唧唧的,到後面連她在說什麼都聽不清楚了,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委屈。
江淮也自然是知道的,她當時出國,雖然林席本意是希望她接受國外的教育,但更深層次的原因,卻是她媽媽的離去。
男人胸口有些濕,江淮也有些心疼,或許早在幾年前,他就不應該把她一個人丢下。
“你知道我紋的這個圖案...”她說着露出已經哭濕了的臉頰,把右手手臂上的袖套摘下。
黑色的顔料是密密麻麻刺進肉裡的,她手臂本就纖細的沒什麼肉,紋身的時候她又是營養不良的時候,那種細細密密的痛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刺青上黑色的蝴蝶張開雙翼,卻隻有一半的翅膀,這一半的翅膀依舊不算完整。娟秀的英文穿過它的中心,分開僅剩的半截。
“First.Free”
“First是媽媽的希望,Free是我的向往。”
第一是她的母親所一直希望的,林稚初到現在都記得。醫院的病床上,母親握着她的手腕,眼角濕滑,一遍又一遍不停的給她重複着一件事情。
蝴蝶本該振翅而飛,卻因折斷雙翼而失去自由。
自由是她想要的,擺脫自己身上那些束縛。她也想像江淮也一樣,做她自己想做的。
江淮也抱着她,小姑娘很瘦,隻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把人抱起來。
他也确實這麼做了。
一米□□的男人抱起來一個不足一百斤的女人當然簡單,寬大的臂膀下,林稚初緊緊摟着他。
她可能是喝多了也哭累了,那雙眼睛早就輕輕的閉上了。
江淮也将她抱到車的副駕駛上,自己取了手機出來。
帝都夜晚燈火輝煌,絲毫沒有安靜下去的準備。
周圍是來來往往的路人,江淮也早早便帶上了帽子,隐藏住了自己的面龐和神情。
他把車鎖好,稍微遠離了黑色越野。
他平常不抽煙,但現在不知怎麼的,心情不算好,他想抽。
但是…
他撕開了剛剛從林稚初外套裡拿出來的草莓味棒棒糖,扔進自己嘴裡。
手機屏幕上,一個通話正在進行。
“喂,叔叔。”
江淮也聲音比往常要啞上許多,現在含着棒棒糖,聲音更不算清楚。
“小也。”林席的聲音有些疲憊。最近手頭全是工作,還需要擔心林稚初在國内生活的怎樣,他忙得不可開交,分身乏術,累的不行。
“叔叔,您知道初初她回國了吧。”
“知道。”林席要比林稚初所知道的還要忙,他一個人掌管着碩大的公司,勢單力薄,身邊還沒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沒有直系親人的輔佐,商場上幾乎都是他一個人獨立的身影。
但勝在,他太過熟悉這一類的戰場。
江淮也輕靠在身後的石壁上,帽檐下不辨神色。“我在這邊照顧她,希望您不要插手她的事情,包括她自己選擇打職業這邊。”
“......”
林席沉默許久後他輕輕一笑,也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江家這位大少爺...
還真是不可貌相。
“我有個條件,隻要你答應我,我就不插手有關初初的事。”
“您說。”
林席輕輕一笑,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狡黠。
江淮也眸光輕輕閃動,嘴角壓得要比往常還要低。“我希望您說到做到。”
“當然。”